你才活夠了呢,本姑娘才貌雙全,以後是要做計算機科學家的,憑什麼就活夠了!
會說好聽的就說一點,不會說就請閉嘴好嗎?
不過,他這副比我還急的樣子,倒是看著極其的順眼。
就好像他滿心滿眼的都是我,再容不下旁的任何東西。
隻是,他為什麼對我這樣好呢?
我一個孤兒,除了長副不錯的腦子和看得過去的臉,什麼都沒有。
而他是出生即在巔峰的富家少爺,呼風喚雨、錦衣玉食,為什麼會對我這樣好?
這個問題其實我早就想過,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答案。幾次想要問問他,卻又不敢問出口,生怕這隻是我的錯覺。
換個角度說,我是不想問。
不問的話我們就這樣開心的相處,一旦問了觸及到什麼,可能就會改變目前的狀態,這是我不願見到的。
說一千道一萬,是我貪戀有人關心有人陪。
我害怕孤單,想要在夜深睡不著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想。
秦徹當著我的麵給教授打電話,憤怒的威脅說要是再敢往死裡壓榨我,他就把我帶走,讓他痛失得意門生。
兩個人在電話裡吵了足有五分鐘,我有心阻止,卻因身上沒有力氣而沒能實現,眼睜睜的看著秦徹吐沫星子橫飛的大小聲。
這場吵架顯然是秦徹贏了,因為打這以後,教授每天找我的時間明顯減少,讓我寫的題目數量也明顯低,隻是題目的難度直接上了一個台階。
用他老人家的話說貪多嚼不爛,不如直接喂點生的,咽肚子裡慢慢消化就成。他說世上最凶猛的動物都是吃生肉的,隻有吃生肉才能保持野性,在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中獲得席位。
可是,我是您的學生,又不是野獸!
我的知識積累在教授和師兄的合力壓榨之下,突飛猛進,一路高歌。
開會的時候,不再是鴨子聽雷。閱讀資料的時候,也能夠提出一點自己的見解。
教授和師兄給我拔苗助長,我則努力的拚命往下紮根,讓露出地麵的部分不懼怕風吹雨打茁壯成長、讓根係四通八達固若磐石。
累是真累啊,吃飯不及時,覺也睡不夠,很多時候都想什麼也不顧的躺在地板上睡他個地老天荒。頭發也大把的掉,發際線明顯上移,身心俱疲。
可每當這個時候,奶奶的臉總會出現在眼前,笑眯眯的哄我,“好乖乖,再堅持一下。忘了奶奶說的話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多少次的瀕臨崩潰,就這樣奇跡般的被奶奶治愈。
我在風吹雨打、艱難困死中垂死求生,哪怕身在地獄,眼睛也望向光明。
周末,從師兄的實驗室出來,外邊早已經黑透。幽深的夜空上點綴著影影綽綽的星子,微微的風撩動得樹影婆娑,一切都那麼的美。
回公寓的路並不遠,我謝絕了師兄送我回去的提議,一個人在校園小徑上慢慢徜徉。
白日繁忙,隻有此時的靜謐是我所享受的。
京都靠北,十一月末的溫度很低,早晚地麵會結上薄薄的霜,淡薄的白色與月華映襯,竟顯得如此相得益彰。
忽然想起林城的夜晚,也會這樣冷,也會這樣美。
我摸出手機給沉寂許久的群裡扔了一發炸彈,然後發過去壞笑的表情包,“姿勢不對,起來重睡。”
可是,群裡安靜得像一潭死水,玲子和小靜都沒有理我。
看了眼時間,很晚了,大概都在烀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