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沒有人能體會到我的痛苦有多麼的深,我的自責和愧疚又有多麼濃重。
除了哭,我沒辦法為老師做任何事。
老師,您最得意的弟子連您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您怪我吧,永遠都不要原諒我。
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師母說老師生前有交待,他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出殯。
先生很快來了,在他的操持之下,為老師舉辦了一個簡單而隆重的葬禮。
正值寒假,幾乎所有回了林城的同學都來了,把告彆大廳擠得滿滿的。
大家哭著**協力送老師在人間的最後一程。
結束一切,大家都身心俱疲,我又被李誠帶回酒店。
在外邊站了幾個小時,身體被凍透了,冷得像冰一樣。
“人死不能複生,不要想那麼多了,我幫你放水,你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我像個木偶一樣,被李誠按在沙發上,僵硬的坐著。
沒一會兒,洗手間裡傳出嘩嘩的放水的聲音。
李誠甩著手走出來,彎腰在我麵前蹲下,輕聲說,“水放好了,把外套脫了吧。你剛發過燒,彆再反複了。”
我渾渾噩噩的脫下外套,木然的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漫過身體,漸漸溫暖每一寸肌膚,卻溫暖不了我的心。
一直在熱水裡泡著,直到李誠在外邊敲門擔心的問我怎麼樣,要不要找人幫忙時,方才驚覺池水已經冷了,而我在微微顫抖。
那種寒冷像是從骨頭縫裡朝著外邊散發寒氣,仿佛整個人都是冰雪築就。
“我給你叫了些吃的,一會兒送上來。對了,你朋友打來電話,說過來陪你,馬上就到了。你加快點速度,小心感冒。”
“好,謝謝你,李誠。”我打起精神答應,聲音嘶啞難聽。
放掉冷水,又衝了一遍淋浴,換上乾淨衣服,身上舒服不少。
我看著鏡中沒有絲毫血色的臉,有種萬念俱灰之感。
儘管努力的控製自己,可奶奶和老師身上蓋著白布躺著的樣子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每閃過一次,都帶來一次鑽心的痛意。
頭很沉,腳下也不穩,雙腿虛軟無力,好像隨時都會跌倒。
扶著昏沉沉的頭走出衛生間,看到玲子和小靜在沙發上坐著,李誠不見人影。
玲子抄起床上的大毛巾,小靜拿著李誠那件外套一起向我走過來。
“頭發還在滴水,快擦擦。我去拿吹風機,你等著。”
“今天降溫了,風也大,先披上外套。李誠離開的時候說你昨晚燒了一整晚,要注意保暖。這是感冒藥,先吃了。”
“沒事,我好多了,師母好嗎?”
“老師病了好久了,師母也算做足了心理準備,狀態還可以。怎麼說互相陪伴了大半輩子,肯定是要傷心一段日子的。”
“老師和師母感情好,總是比翼齊飛的。好好的家,如今隻剩下師母一隻孤雁,想想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