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點半,我收拾東西睡了。
醒來後,身體恢複的速度非常快,除了大動作時傷口會痛,自理完全沒有問題,我便讓李誠回家,不必每天守在醫院。
他不肯,說這是秦徹的交代。
暈著時還好,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不覺尷尬難堪。可我都醒了,還被一個大男生每天跟進跟出的照顧,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更何況我並不嬌弱,而且完全能夠自理。
鬥爭好幾次,李誠總算答應晚上回家休息。
我鎖好房間的門,關好燈,爬到床上準備睡覺,習慣性的拿起手機,看到有新的消息。
消息並不長,是秦徹發的,他為今天的事情向我道歉,說他會處理好一切。
他說他的婚姻和愛情絕不可能由家中長輩做主,今生他一定要娶喜歡的女孩做妻子。
他說小乖,你乖一點,給我點時間。
我盯著最後那句話久久的出神。
這算不算一種承諾呢?
明明他什麼也沒有說明白,卻又仿佛把所有的承諾都給了我。
關了燈的房間漆黑一片,走廊裡暖黃色的燈光從所有一切縫隙之中擠進來,像一個個調皮的小孩子,在靜夜裡陪伴著我。
“好。”我回了一個字。
幾乎是頃刻,那邊有了回應,發來一個小企鵝在地上撒歡兒蹦的表情包。
我似乎看到同樣躺在病床上的秦徹,正對著手機傻笑,那雙星海般的眸子之中,萬千光點歡快跳躍。
困意突然襲來,無從抵擋,我抱著手機甜甜的睡了。
次日我沒有去看秦徹,而是窩在病房裡等待醫生查房,希望可以儘早出院。
來查房的是科主任,帶著三十來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來了。
隊伍太長,進入病房三分之一,除尾甩得很遠。
我表達了出院的意願,一位三十多歲的女性主治醫裝模似樣的檢查一遍,將我所有的傷口全部打開看了一遍,最後總結的說有幾條傷口很深,需要進一步消炎,而且我的體溫有點高,這是炎症的體現,暫不能出院。
完了,涼涼了,繼續躺著讀資料吧。
正看的入迷,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陌生賬號的微信好友申請。
對方昵稱叫做月光,頭像是靜夜裡高懸在天空的一輪滿月。
細細的看,那應該是一幅畫。
暗藍色的夜空,明月高掛,清冷的輝儘情傾灑,一艘小小的漁船停在海麵上,船身稍稍傾斜,好像累得睡著了。
所有一切,顯得夜色靜謐而安穩。
我會畫一點,並不精通,但欣賞的眼光還是有的。
整幅畫的構思很簡單,卻處處都透露著不舍和思念。
“我是秦徹的母親,有話和你說,請通過申請。”
可惜了,以為會是某個多愁善感的小美女呢,居然是她!
我譏諷的笑笑,順手刪除。
你有話說,我就要同意申請?憑什麼!
對不起,你想說,我可不想聽。
和老女人掐架,哪有學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