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徹一再的和醫生確認我沒有問題方才放下心來,他要手下人送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上,握住我的手,安靜的陪伴著。
病房裡很安靜,有濃鬱的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揮之不去。
我知道,那是秦徹身上的舊傷新傷流出的鮮血。
其實他身上的傷很重,醫生一次次的勸他接受檢查和治療,都被他強硬拒絕,固執的守在我床邊,怎麼都不肯離開。
這個傻瓜,我又不會跑掉,治好傷再過來就是了嘛。
可惜我張不開嘴、說不出話,隻能他怎麼做就怎麼是了。
還是李誠忍無可忍,帶著護士來到我病房裡扒了他的外套給他止血縫合擦藥。
秦徹一聲不吭,不斷傳入我耳中的是李誠的一聲聲驚呼。
“臥槽徹,這麼深,爺我服了,你這身皮比牲口都抗造。”
“輕點你輕點,小姑娘家家的下手那麼重,沒看到肉都在咆哮嗎。”
“徹,上一次你這麼奮不顧身是為什麼來著,我怎麼想不起來。”
我聽的心焦,想看看他身上的傷口,可眼皮沉得像是被一萬噸水泥壓製,怎麼都睜不開,想要說話也發不出聲音,隻能在黑暗裡靜悄悄的著急。
李誠被秦徹趕走,偌大的病房裡我隻聽得到身邊清清淺淺的呼吸。
後半夜,醫院走廊也安靜了,秦徹坐在我床邊寸步不離,他的手伸進被子裡握住我的,一動不動。
他在黑暗之中向輕聲向我訴說我和他之間的種種,先是說我小時候,又說重逢後,他說我是個遲鈍的傻瓜,他都表現的那麼明顯了,我還不知道他對我的喜歡有多麼的深。
他說他喜歡我,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和我在一起。如果我不喜歡他,那他就遠遠的看著我陪著我,用他的方式給我鋪設一條通向幸福和快樂的康莊大道。
他說小乖,隻要你開心幸福,我怎麼都好。
傻瓜,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他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話,一直說一直說,我在他的述說中沉入夢鄉。
夢裡的我在一大片花海之中徜徉,身邊飛舞著蜜蜂蝴蝶和綠色的小蜻蜓,暖風吹過,花朵形成層層海浪,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這個夢真好,又香又美。
清晨,我終於睜開眼睛,看到頭頂那眩目的一片白時,怔了一下。隻覺得額頭又重又疼,不由伸手去摸。
這一抬手不要緊,發現手被什麼給固定住了,抬不起來。
記憶回籠,那場驚心動魄的打鬥在腦海之中重演。
我沒事,秦徹呢?
我忍著疼痛,困難的看向一邊。
守了一整個晚上的秦徹被驚動,星眸花朵一般綻放,驟然與我對視,他也是愣了一下,眸底浮起大大的驚喜,心疼又開心的笑了。
笑著笑著,眼圈又紅了。
他握著我的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我的手背上溫溫熱熱的,觸感潤澤。
他哭了!
“傻姑娘,怎麼那麼虎啊就往上衝。那些窮凶極惡的人,你就不害怕嗎?嚇死我了都。幸好你沒事,不然我永遠也不可能原諒自己。”
“我幫到你了嗎?”
秦徹抬起頭,用我的手背抹去臉上的淚,驕傲的道,“當然,如果不是你吸引了那個人的注意力,那一棍就打在我身上了,不死也得殘。”
我得意的笑笑,還好,沒白被扔。
“雙劍合壁還挺厲害的哈。”
秦徹噗的笑了,星眸中水光瀲灩。
嚴格來說,這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次真正的先動手打架,並且起到了預想的作用,超酷的。
沒給自己丟人,挺好。
“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有女俠不要命的救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你看,看,看,是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可能是太過高興吧,秦徹語無倫次的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反正就是高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