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1970年的國際機場(airprt)嗎?”,理查德用放下刀叉,和羅納德一樣用手拿了一塊披薩吃,“這部‘空前絕後滿天飛(airplan)就是對那部電影的解構和反諷。整部電影裡都是諧音單詞的低級雙關,用來博取觀眾的笑聲。”
諧音梗雙關啊?羅納德想起了波姬小絲的k牛仔褲廣告,也是基於這種概念的。“民眾已經用腳投了票,票房聽說已經破了5000萬,低級就低級吧。”
“也對,對我們經紀人來說,客戶參與電影的票房高是非常好的現象,這表明下部電影他們能開高價了。”理查德附和。
“我也在為你多方爭取其他劇本修改的生意,現在的好萊塢流行風向在轉變。溫情的家庭片開始占據大製片廠的注意力。
純粹的歌舞片,隨著‘仙樂都’票房失利,似乎在失去魅力。這大概是為什麼斯特伍德先生很重視‘油脂之子’的浪漫喜劇成分吧。”
“你的這個意見很重要,理查德,謝謝。”羅納德感覺到這似乎就是斯特伍德喜歡的編劇方向,兩人走進放映廳。
“哈哈哈……”影片開頭觀眾就開始哄堂大笑。
羅納德也看出來了,電影開頭是對斯皮爾伯格“大白鯊”的戲仿。漫天的白雲好像大海,飛機的垂直尾翼好像鯊魚鰭,最後飛機從銀幕上呼嘯而過,就像大白鯊躍出水麵。
全片的結構模仿了十年前的“國際機場”,飛機出現危機,然後在機組的處理下化險為夷,連女主角也找了個山寨版的珍·茜寶。
但是整部電影怎麼說呢?沒有什麼前後連貫的情節走向,而是一台大型的多人站立喜劇(stand-uprgdy)。段子非常密集,從頭到尾,但是段子之間沒有任何聯係。
無頭無腦地就出來一個段子,然後過十秒鐘轉向另一個段子,然後又是另一個……
看完整部電影,羅納德感覺自己笑了很多次,但是情節一點都想不起來,隻有彆人提起某個對話的時候,才想起那是什麼笑點。
反正這種喜劇,羅納德自己想來是絕對寫不出來的。
羅納德給波姬小絲講過笑話,這種笑話不僅需要深入了解觀眾的共識所在,然後加以渲染。就像斯派克說的黑人笑話,如果觀眾是白人女孩波姬小絲,就無法理解笑話的背景,感覺不到好笑。
而且有很多時間點的把握,一句話說的早一點,或者晚一點,就不好笑了。羅納德講的語法笑話,可能就是抖出那一句最可笑的話(punhlin)的時機不對,也沒有逗笑她。
現在想來,傑瑞·紮克當年在新世界製片看樣片的時候,對自己咄咄逼人的態度,也許就是在找punhlin的合適時間。傑瑞·紮克是個把生活活成脫口秀的人,無時無刻不在打磨自己的笑話。
羅納德不理解為什麼斯特伍德會欣賞這種喜劇風格,想聘請傑瑞·紮克來導演“油脂之子”,兩部電影雖然都名為喜劇,但是風格完全不搭。
如果斯特伍德想要把“油脂之子”打造成這種風格的喜劇,羅納德也隻有對他說一句另請高明了。
羅納德出了影院,看到排片表上還有一部“仙樂都(anadu)”。羅納德記起斯特伍德不喜歡這部電影,說不定看一下反麵教材,能更好的理解製片人的想法。
兩人又買票進了影廳,看起了“仙樂都”。
這部由上古歌舞片明星,曾經演過經典歌舞片“雨中曲”的吉恩凱利主導的電影,又是另一個極端。
整片的節奏比較緩慢,雖然沒有太多一言不合就唱歌跳舞的毛病,但是看起來也很乏味。羅納德注意到都有觀眾打瞌睡了。
其實整部電影的舞蹈編排大場麵很多,歌曲也很好聽,可能問題就出在吉恩·凱利的審美過時了。
他擔任了舞蹈指導,編的舞蹈有大段的旱冰舞,集體舞,這種舞蹈也許對三十年前的觀眾來說,還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編排的恰到好處,舞蹈演員的銜接錯半秒鐘都不行,很多鏡頭一看就是一鏡到底的長鏡頭,羅納德估計排練就得好幾個星期才能做到這麼熟練。
但是現在的年輕人,欣賞的是一兩個人的舞蹈,對技術也沒有苛刻的要求,而是對舞蹈對人物情感的精準表達。電影中男女主角的對舞那段,和女主角獨舞的那段,現代觀眾顯然看起來,要比幾十人炫耀技巧的踢踏舞要接受得多。
也許斯特伍德的真正意思,是指的“空前絕後滿天飛”比“仙樂都”更快的節奏?
羅納德躺在萬豪的大床上想著,明天和編舞帕翠莎·伯奇的時候,應該多強調對節奏的看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