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獄散了。
宇宙褪去血色,重歸黑暗與寂靜。
沒了倏忽的壓製,騰驍全力揮刀,接連斬殺兩頭器獸,隨即號令三軍,向步離人艦隊發起反攻!
然而嘈雜的戰場中,有三人與周圍格格不入...
一艘隊長級彆的鬥艦內。
小隊隊長失魂落魄,一遍又一遍的在通訊器內呼喚著白珩的名字。
“白珩?白珩?!”
“你這丫頭...倒是回話啊...”
“都叫你小心謹慎了...天塌下來有將軍頂著,你逞什麼能?”
“是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隊長不該叨叨個沒完,不就是被上麵叫去開會嗎?這有啥?隊長我都已經習慣了...”
“鬥艦而已...撞了便撞了...人平安無事就好...”
“你每次都能活著回來,這次也能!對不對...”
他聲音越說越小。
直到紅了眼眶,淚水從臉頰滑落。
再怎麼不願意接受事實,也親眼看見白珩駕駛的鬥艦脫離編隊,加足馬力衝入黑暗...
這次。
那個有著“載具殺手”之稱的狐族女孩再也回不來了...
左軍陣前。
應星雙手扣著景淵的肩膀,一個勁搖晃。
“景元,你說話啊!”
“剛剛那道光是白珩,對不對?!”
景淵沉默。
其實應星比他更清楚。
那艘一閃而過的星槎就是白珩的。
因為身為工匠的他,曾在白珩的要求下,在那艘鬥艦上刻過一處特殊標記。
那是他們五人的畫像...
隻不過此刻的應星不願接受事實,想從景淵口中聽到彆的答案罷了。
半晌。
景淵動了。
他猛地將應星推翻在地,高舉手中陣刀,對身後雲騎下令:“春霆衛所屬,隨我衝陣殺敵!”
說罷撂下應星,頭也不回的衝在最前麵。
伴隨他接連不斷的揮刀劈砍,眼前視線已然被血漬遮擋。
索性扯下一段披肩,隨手擦去眼角汙穢,然後帶領麾下雲騎繼續向前...
並非景淵冷酷無情。
而是他不止有白珩摯友這層身份,更是雲騎軍驍衛,左翼指揮。
春霆衛需要他。
全體雲騎將士需要他。
仙舟羅浮也需要他...
唯有拚儘全力去斬殺孽物,才能將心中悲戚發泄出來。
直到景淵帶隊殺出老遠,應星才爬起身來。
登上一艘逃生艦,帶著兩架金人,獨自飛往深空。
他送給丹楓的那隻護腕自帶定位效果。
兩隻若是間隔太遠,會有一定的微弱反應,足以為他指明方向。
他要親自去看。
親自去接回白珩!
終於。
在護腕的引導下,應星尋到丹楓跟前。
此時的丹楓已恢複人形,披肩散發,衣不蔽體。
一手幫昏迷中的鏡流穩住身型,一手托舉著的幾樣東西,神情呆滯...
看到那縷與白珩發色近乎一致的碎發,以及幾滴鮮血後,應星像是被抽乾力氣似得,整個人癱坐在地。
“白珩...白珩...”
他呢喃幾聲。
又猛地回神,起身衝到丹楓麵前,一把拽起那破爛不堪的衣領,厲聲質問:“飲月,你說過會護她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