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景元對弈時,彥卿總會全神貫注。
這是他多次吃塹後總結出的經驗教訓——天塌下來都不能將視線從棋盤上挪開!
一來要仔細思考棋局中的每一步,二來也是提防景元搞些“小動作”。
畢竟自家將軍沒少乾偷棋子之類的事...
所以他剛才並未注意到景元掏出超距遙感,也不知道兩位將軍談了些什麼。
還以為那句“一步錯,步步錯”是對他說的。
景元的本意則是指不該讓鏡流帶白露離開羅浮...
他早該想到。
景淵那家夥不可能安分守己的當個看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去打虎便是去放火燒山,景淵無疑是後者!
匹諾康尼亂歸亂。
可各方來賓至少還會遵守最基本的規則,不會在台麵上動手動腳,給【同諧】派係一個麵子。
景淵也不可能與對方撕破臉皮。
但鏡流這個“仙舟重犯”一去,他就完全有理由出手“捉拿”,徹底打破規則,百無禁忌了...
這哪是去度假?
若將匹諾康尼比作乾柴堆,景淵就是點燃這堆乾柴的火星,不...是炸彈啊!
而且這顆炸彈還打算將他景元納入攻擊範圍。
真是人在家中坐,屎從天上來...
饒是景元脾氣再好,此刻都恨不得將景淵抓回羅浮,吊起來狠狠抽一頓!
自己不就是坑了他50信用點嗎?
還是跟他學的!
至於遭這麼大報複?
怨歸怨。
當務之急還是設法將這頂屎盆子挪走。
鬼知道景淵和鏡流打算怎麼折騰?
那家夥既然想渾水摸魚,肯定會往大了折騰,將水攪得越渾越好。
萬一弄出震驚寰宇的動靜,到頭來背黑鍋的可是他!
若非神策將軍“看守不力”,讓“仙舟重犯”逃出羅浮,也不可能發生後續種種。
甚至還有可能被元帥問責。
要不是他從中斡旋,鏡流早被押往虛陵仙舟負枷受審了。
因為他拖延時間,導致重犯“逃離”,更是解釋不清...
至於不被景淵牽著鼻子走,將他的“詭計”公之於眾?
開什麼玩笑...
人是他“放”的,鏡流是從羅浮“逃脫”的。
何況景淵都和鏡流對好劇本了,統一下口徑也不是什麼難事。
即便他不提供這個“場外援助”,待鏡流在匹諾康尼露麵,旁觀者還是會將矛頭對準羅浮,對準他這個神策將軍...
思考中。
景元將目光落向仍沉浸於棋局的彥卿。
突然開口:“彥卿,我且問你,若你不小心將一枚關鍵棋子給了我,讓我有了贏下此局的機會,該當如何應對?”
彥卿一愣。
立刻警惕起來:“將軍又想使什麼‘奇兵’?”
內心更是疑惑。
暗道平日裡將軍使的都是偷子、換子之類的花招,這次怎麼還打起“策反”的主意了?
誰家棋局能把對方棋子納入自己麾下,將黑子的塗成紅子?
這不耍賴嗎?
“嗬嗬,戰局千變萬化,棋局卻受規則束縛,”景元像是指點,“我是讓你開拓思維,嘗試打破規則,從棋局展望戰局而已。”
彥卿若有所思。
雖說戰局如棋局,但正如景元所說,戰場上可沒人跟你講“規則”。
能打勝仗便是王道!
他似有明悟。
認真回答道:“既然將軍奪了彥卿的子,那彥卿也奪將軍一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