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的比喻。”
瓦爾特讚同“或許這就是‘美夢’得以長存的根本。”
黃泉卻是反駁自己的觀點“但人體終有其時,長如仙舟長生種也有墮入魔陰的時候,神軀亦是如此。”
“這就不像一位‘巡海遊俠’會發表的評論了。”瓦爾特扶了扶鏡框,眼神犀利。
他從未打消對黃泉身份的懷疑。
即便暫時達成合作,也保持著警惕,想探明對方的真實身份。
黃泉隨口道“隻是點出事實罷了,相信瓦爾特先生比我更能參透個中滋味。”
依舊不顯山不露水。
瓦爾特也沒深究。
順著她的話道“哦?黃泉小姐何出此言?”
黃泉對“夢境”的了解顯然比他更多、更全麵。
即便對方不願透露真實身份,多了解些線索也是好的。
“‘美夢’正在崩潰,但並不因為某柱星神、某個派係、某位來客。”黃泉直言不諱,“它的崩潰源自人性的必然,家族不願承認這一點,不想失去對匹諾康尼的管控權,卻在無形中反成了‘催化劑’”
她看向熱鬨的人群“當人們沉溺於無需代價、沒有痛苦,隻剩安逸與享樂的夢境時,他們與‘壞死’的距離便會越來越近。”
“無論自認為活在何種極樂中,死亡都是無法改變的結局。”
“而且這種‘壞死’會擴散、傳播,千裡之堤潰於蟻穴,一塊拚圖的異變也會導致整座建築的崩壞。”
黃泉話裡的某個詞仿佛觸動了瓦爾特。
令他忍不住接話“最後原本是為自由而建的‘美夢’,將反過來成為囚禁自我的牢籠。”
黃泉默認了他的總結。
又聽瓦爾特主動道“想必黃泉小姐此行收獲不小,願與我分享一下嗎?”
“當然,不過前提是我還記得。”黃泉頷首。
隨即將手搭在那柄長刀的刀鐔上。
刀刃微微出鞘,閃過一縷寒芒,卻又很快的收了回去。
雖轉瞬即逝,瓦爾特依舊投來疑惑與警惕的目光。
閉眼感受著什麼的黃泉緩緩睜眼“彆在意,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習慣使然。”
“因為某些原因,我變得很容易遺忘,”她淡淡解釋,又看向手中長刀,“隻有當這柄刀出鞘時,那些朦朧的景象才會逐漸清晰。”
瓦爾特愣了愣。
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收回目光“請隨意。”
“足夠了,在匹諾康尼發生的事我記得都很清楚。”黃泉輕輕搖頭。
似乎想起些什麼,她遲疑片刻才道“流螢小姐的確死了,死在憶域迷因的翼刃下。”
“我親眼所見,卻來不及出手。”怕瓦爾特不信,她又補充一句。
瓦爾特“”
他算是看出來了,黃泉完完全全就是站在景淵這邊的。
景淵“來不及出手”就算了,她也“來不及出手”?
這演技簡直比穹還樸實無華
瓦爾特默默盤算,現在能夠確定的是黃泉可信,但她幫著景淵隱瞞了流螢的消息。
她記性不好是真的,但能通過特殊方式回憶起往事。
那麼景淵為何要隱瞞流螢沒死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