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臣已經將符紙的模樣記下,被老夫人擋住,他也沒在意。
抬眸看向老夫人,他眼神微微動了動。
心裡有些猶豫該不該將符紙有異的事情告訴範老夫人。
眼下範家幾乎分崩離析,全靠眼前這個老人一力撐著,他不確定將符紙有異的事情告訴她老人家,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江楚臣忽然開口問她:“範大將軍一直處在昏迷之中,敢問老夫人,他如今的救治是誰在負責?”
江楚臣這話題轉移得很生硬,範老夫人雖直覺不對,卻還是開口道:“是從邊境一同隨軍回來的大夫在負責。”
“白日裡太醫院的左院判蕭太醫來看過,說是內傷太重,導致不能蘇醒,還說此番隨行回來的大夫的救治沒有問題,讓繼續這麼治下去就可以。”
因為範老爺子身前對江楚臣的欣賞和信任,範老夫人從未把江楚臣當成敵人,所以倒也沒有刻意隱瞞他府中的情況。
關鍵是,她並沒有從江楚臣的身上感受到惡意。
反倒覺得,江楚臣雖然冷著臉,但對她卻很恭敬。
“您老可知道我之前一直在昏迷,我夫人嫁我之後,我才得以蘇醒之事?”江楚臣忽然道。
“略有耳聞,外界都說你和安國公夫人八字合,衝喜很成功。”範老夫人說。
江楚臣輕呲:“什麼衝喜,不過無稽之談。我能醒來,是因為我夫人自幼習醫,醫術了得。”
“我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是因為傷勢過重,而是因為中毒。”
範老夫人倒是沒有想到他的昏迷不醒還有這樣的密辛在其中。
畢竟這些事情一直瞞得好好的。
“安國公的意思是我兒……我兒他……”範老夫人恍惚過後,心裡一揪,猛然意識到了江楚臣好端端的,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事兒的意思。
她的眼中又驚又怒,整個人幾乎透不過氣來。
江楚臣擔心老人家受不住刺激,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一手落在她的身後,輕輕給她順氣。
“您先彆激動,我就是忽然想起了自己昏迷不醒的事兒,有所猜疑。正巧我夫人今日也在,如果您願意的話,我想私下裡安排我夫人給範大將軍看一看。”江楚臣低聲說。
若說最開始他不確定柳含星的醫術到底有多好,那麼上次親眼見識她救人之後,他就知道了。
雖說他也很不解,一個人借屍還魂到另一個人的身上,為何能夠繼承對方的能力,但眼下柳含星所會的醫術,無疑能夠氣到大作用!
範大將軍是範家除了範老將軍之外最為沉穩之人,他若能夠蘇醒,範家之事處理起來,會容易不少。
“好,如此老身求之不得,我這就領你們去,我……”範老夫人愛子心切,一時竟有些失了分寸。
“老夫人,範家如今的處境您也知道,此時不宜張揚,最好就咱們三人知曉,您說呢?”江楚臣沉聲說。
範老夫人聞言也是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是啊,她怎麼忘了,範家如今正處在風雨飄搖之際,想要範家倒,範家人死的多,盼著他們好的人少。
若是叫人知曉安國公夫人會醫術,還去給老大看傷,恐怕會給她帶去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