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陸九淵愣住,自己剛剛不就說了一個陸承磊嗎?
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池挽秋這個“他們”指的還有誰。
“挽秋,陸九隻是咱們家的一個義子,你不用那麼上心,而且他今年已經十六了,以後彆讓他總往你那跑。”
都不是孩子了,該懂避嫌的。
池挽秋的眉心立刻蹙起,當場就想懟他一句,你管得著嗎?
幸好理智猶在。
陸承恩還試圖和她搭話,但接下來的半段路,池挽秋一個字都沒再說。
終於到了魚躍閣門口。
陸承恩本來還想進去喝杯茶,結果池挽秋“咣當”一聲就把門關上了,門板差點兒拍到他鼻子。
陸承恩盯著那緊閉的大門,臉色陰沉如水。
這是什麼意思?攆自己走嗎?
陸承恩心裡悶悶的,隻能原路回了知足樓。
一進門,孟香就開始喋喋不休。
“誠兒是我辛苦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生產那天你又在邊關打仗,我心裡當時怕得不得了。”
“一邊擔心孩子會不會健康,一邊還要擔心你在前線的安全,那一陣子我天天做噩夢。”
“如今你好不容易平安回來,可我還要和咱們兒子忍受著分離之苦,我可是他親媽,當然擔心他在彆人那裡受委屈,難道有錯嗎?”
陸承恩看著她在那裡哭哭啼啼,可腦子裡想著的全是關於池挽秋的。
為何池挽秋剛剛會將他擋在門外?
其實這一年多來,他不是沒有感覺到池挽秋對他態度的轉變。
隻是…怎麼說呢…
他的確答應過孟香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池挽秋畢竟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在魚躍閣留宿也是應該的。
而且,他和池挽秋已經成親兩年多了,至今沒有圓房。
池挽秋就一點都不介意嗎?
孟香察覺到他在走神,不滿地拽著他的袖子。
“承恩,我實在是想兒子,你就沒有幻想過咱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坐在一起吃飯的場景嗎?我求求你了,想個辦法把兒子接回來好不好?”
陸承恩冷眉一皺,“我在外麵累了一天,回屋就想清靜些,孩子放誰那養不是養?你能不能彆這麼小心眼?”
孟香半張著嘴,錯愕地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竟帶了一絲膽怯。
陸承恩察覺自己的語氣重了,聲音立刻軟了下來,“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你,不過孩子已經養在池挽秋那邊,你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孟香知道自己再說無益,默默地低下頭。
陸承恩無奈歎息:“彆擔心,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我答應過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對不對?”
孟香拭去淚痕,輕輕在他肩上靠著。
的確,那是她的底線。
可她就是莫名的有些慌,感覺什麼東西都抓不住,更不知道陸承恩對她的這份承諾能堅持到何時?
…
到了月底,池挽秋照常去每個店鋪查賬。
一天走下來,天色有些晚了,馬車往回走時正好路過陸家族學。
池挽秋想起之前陸承恩對自己說過的話,雖然她並不在乎陸承磊的學業如何,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於是吩咐車夫,轉道去族學。
她剛到學院門口,便已經有學子陸續走出。
池挽秋將馬車停在了不遠處,自己則下車,站在了一棵銀杏樹旁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