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快出去,再不走我可叫人!”
孟香拽著曾二嬸子的袖子就往外攆出,將她扯了個踉蹌。
“丫頭,有話你好好說,這是乾什麼?”
曾二嬸子就這麼被連潑帶攆的轟了出來。
快要入冬了,這身上一沾水,出門立刻打了個哆嗦。
曾二嬸子指著門口便數落起來,“你這丫頭怎麼不知好歹呢?我好言好語地和你商量,你卻拿水潑人?你說你一個外地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有個依靠多好啊?”
孟香氣急敗壞,她都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居然要過來給自己說親?
像她這樣的見識與來曆,哪怕以後甩了陸承恩,那也注定是要嫁給某個王孫貴胄的。
可這老婆子居然給她介紹了一個破落戶,真是…真是…埋汰人!
曾二嬸子在門口連吵帶嚷的,立刻驚動了左鄰右舍。
旁邊的周家嫂子將門拉開一道縫,“她嬸子這怎麼了?衣服都濕了,可彆著了涼,快進來暖暖!”
就這樣,曾二嬸子被她拉進了屋子裡。
“周嫂子,你給評評理!那屠戶陳二郎怎麼樣?在咱們這兩條街上是不是出了名的勤快?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啊,那是多少人家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親事!她居然把我攆出來了?我還能坑她不成?”
曾二嬸子本來心裡就有火,嗓門又高,嚷了這幾嗓子,弄得滿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本來就是個四合院,大家出來進去的,各屋都聽了幾耳朵。
“是曾二嬸子給那姓孟的小姑娘說親?說的誰家的?”
“後街上那個屠夫陳二郎!”
“那可是好人家啊,這怎麼還把說親的給攆出來了?”
“可能小姑娘臉皮薄!”
“拉倒吧,你平時沒看著啊?那姓孟的小姑娘嬌氣得很,蒸饅頭的麵也不會和,衣服也洗不乾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千金小姐!”
“就她?哼,那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一天到晚乾什麼什麼不行,還嫌棄這嫌棄那的,也不知道她在那矯情個什麼勁?”
“說不定早被外頭的富貴迷了眼,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條件,以為什麼人家都能看上她?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是啊,連屠戶陳二郎那麼好的條件都看不上,還想找什麼樣的?”
這裡本來就是合租的院子,單牆隔音不好。
孟香聽著那些人用來形容自己的話,簡直是一種屈辱!
自己在他們眼中就是這樣不堪嗎?憑什麼這樣說自己?
一個破屠戶而已,在他們嘴裡幾乎都要被說成了天上的神仙了!
她孟香怎麼可以嫁給這種人?
可即便她再怎麼不甘,再怎麼憤恨,當看到眼前這破敗狹小的房間、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衫、以及屋中到處彌漫的那種若有若無的黴味時,眼神還是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呢?
難道自己離開了陸承恩,就會變得這樣一文不值嗎?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陸家的知足樓,雖然跟池挽秋的魚躍閣沒法比。
也不自由了些,但至少是有丫鬟婆子伺候著,每日端茶遞水,首飾點心也都是頂好的貨色。
孟香猛然站起,將自己的所有家當取出。
包括頭上那根還未典當的銀簪,一對耳墜子和藏在鞋底的一大塊銀子。
滿打滿算,也隻剩下十幾兩了!
她現在明明都不敢買上好的胭脂了,可錢還是花得這麼快!
這古代的很多東西都和她之前想的不一樣,處處要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