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池挽秋找了個理由,將之前從宮中得到的賞賜分出一部分,賞給了陸家的一個旁係。
陸家族學一直在授課,這兩年培養了不少的人才。
如果沒猜錯,會有人來見她的。
她特意搬了把椅子去庭院中,逗弄著蓮花池裡的金魚們,一邊等待著。
“啟稟夫人,陸長卿陸三公子說要見您。”
池挽秋點頭,“帶進來。”
很快,一個青年人被景春領了進來。
“見過少夫人!”
“都是自家人,快彆多禮了!”池挽秋笑道。
男子墨發高束,鼻梁高挺眉飛入鬢,可謂英氣十足,臉上還掛著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隻是嘴唇微薄,輕輕一勾,便抿成一條線。
池挽秋眉眼彎彎,親切笑道:“三弟,許久不見了。”
陸長卿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
不誇張地說,這是兩人第六次見麵。
在他的記憶裡,兩人基本上隻在陸家族學裡見過麵。
他成人後,這還是第一次。
對陸長卿來說,池挽秋是陸家的少夫人,離自己很遙遠,和自己這個陸家拐著好幾個彎的堂弟沒有什麼交集。
在外麵的商鋪裡碰見也隻是點點頭,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今天,這個少夫人竟破天荒地主動對自己示好。
任他向來處變不驚,也不由多了幾分疑惑。
“多謝夫人記掛,還特意賞下了諸多珍寶!”
無緣無故居然想起了他們旁係,怎麼看都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陸長卿心裡起疑。
“三弟說得哪裡話,咱們陸家本就同氣連枝,以往是我疏忽了,你不要怪我才好。”
池挽秋一口一個三弟,示好之意十分明顯。
她一邊說著,一邊有條不亂地修剪著蓮花池中的枯葉,整個人的側臉顯得十分溫柔嫻靜。
同時衝一旁的景春使了個眼色,為陸長卿搬來一把椅子。
陸長卿不動聲色地坐下,盯著池挽秋看了一會兒,“想不到,少夫人喜歡喜歡侍弄花草。”
池挽秋有些傷懷,語氣中還帶著幾分顧影自憐的味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花開空折枝。”
陸長卿心頭一動,試探著道,“其實我前二日在商鋪裡就聽說了,少夫人似乎和大少爺有了些矛盾?”
“這夫妻之間吵架也是常有的,夫人與大少爺患難與共數載,這份情誼是其他人無法相比的。”
池挽秋卻仿佛聽不出他話中的寬慰之意,撇嘴道:“你說得不錯,可一個後來的狐媚子,居然能讓將軍他不顧多年情分,甚至不顧我的安危,實在是讓人心寒。”
池挽秋在眾人麵前的形象一直是大度明事理的,如今突然露出幾分脆弱來,不得不叫人多想。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陸長卿是見過孟香的,容貌的確上等,而且性子率真。
雖然有時衝動了些,但也不失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