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婉寧隻說了這一個字,梨兒卻有些急了:“那,大爺還是像原先一樣,在書房裡住著嗎?”梨兒的話讓婉寧愣在那裡,杏兒恨不得伸手去捂住梨兒的嘴,婉寧的臉不由紅了,張青竹會不會認為,都是自己讓丫鬟們這樣說話的。
“若沒事,我就回來。”張青竹的聲音還是那樣平靜,婉寧仔細聽,沒有聽出張青竹有什麼惱意,婉寧這才露出笑:“我先服侍大爺梳洗吧。”
“其實,我自己能梳洗。”張青竹見婉寧拿著手巾過來,急忙對婉寧說,婉寧把手巾遞給張青竹:“但是,妻子服侍丈夫,是應該的。”
“你我之間,不用這麼生疏。”張青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眉不由皺了皺,這樣說,婉寧會怎樣想呢?他們是夫妻,原本該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而不是這樣生疏的,似乎連說上幾句話,都要字斟句酌,十分擔心對方往心裡去一樣。
而婉寧的耳朵轟一下紅了,不用這麼生疏?那自己和他之間,是不是,婉寧頓時想到了嬤嬤們說的那些話,可婉寧還沒有準備,準備好夫妻之間那樣親密的舉動。
“我的意思,你不要太緊張,就像,像昨晚你喝多時候一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張青竹曉得婉寧誤會了,於是張青竹急忙解釋,但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婉寧的臉越發紅了,張青竹看著婉寧麵上的紅色,眼簾低垂,罷了罷了,這會兒,怎麼說似乎都是錯的,那就,不要再說了。
杏兒已經打算扯著梨兒離開內室,但婉寧已經叫住杏兒:“你讓人把竹椅抬來,好送大爺去書房。”
杏兒不由有些失望,這叫把竹椅抬來,那就是,婉寧和張青竹之間,還是像原先一樣,各自在一邊。
“我並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婉寧伸手攏一下鬢邊的發,急急地對張青竹解釋,張青竹突然笑了:“我曉得,我們之間,還要慢慢來。”
“多謝你。”婉寧輕聲說,張青竹瞧著她:“為什麼要謝我?”
婉寧看著張青竹,是,為什麼要謝張青竹呢?大概就是,婉寧感到,除了宋姨娘,還有張青竹也會關心自己,而做丈夫的關心,是很難得的。
婉寧耳邊,似乎又響起宋姨娘的歎息,這一出了閣,做了彆人家的人,所依靠的隻有丈夫,若丈夫不喜歡,就算公婆再疼愛,下人們再規矩,這日子,總還是有些不那麼好過的。
那時候的婉寧並不明白這一點,當秦家決定換一個新娘過去的時候,婉寧是懵懂的,原本的大姐夫成為了自己的丈夫,那這個大姐夫,會喜歡自己嗎?
“原先,是我做得不對。”張青竹見婉寧愣在那裡,想起這幾個月來,自己對婉寧的那些,不由開口道歉。婉寧搖頭,想說張青竹做的,也沒有什麼對或者錯,但婉寧卻覺得臉上濕濕的。
梨兒已經啊了一聲,遞上手巾,好讓婉寧擦淚,婉寧接過手巾才對張青竹輕聲道:“我曉得,你心中,也有許多心事,你若是願意,自然會把這些心事說給我聽。”
那現在,張青竹沒有把心事說給婉寧聽,自然是張青竹不願意了。這個女孩子,比自己還要小三歲,但從成婚以來,卻一直都是這個女孩子在包容著自己,張青竹的眼簾低垂:“我們以後日子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