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了他也沒有用。”張太太了解自己的丈夫,同床共枕二十餘年,這個丈夫,張太太苦笑一聲,而這,已經是世人說的,自己是很好的命了,一品誥命夫人,享儘榮華富貴。陳覺蓉從張太太上房走出,隻覺得心情十分舒暢,嫁進張家來受的這些窩囊氣,似乎全都消失了。
“你去讓人尋到夏果,和她說,她一家子的命,還捏在我娘手裡呢。”陳覺蓉叫過春草,輕聲吩咐著。春草不由看向陳覺蓉:“可是,這會兒,夏果已經是大奶奶的人了。”
“所以大奶奶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都要曉得啊。”說完,陳覺蓉語氣變得狠厲了些:“彆以為我不曉得,他們離開了,但那老……還在給他們送銀子,我就要叫他們永遠翻不了身。”
春草曉得如果不聽,隻怕陳覺蓉又想出彆的法子來,於是春草隻能應是,就匆匆著人去安排。陳覺蓉看著春草的背影,唇邊現出一絲笑,很快婉寧就會曉得,心慈水軟,想著救人一命,其實是給自己挖了巨大的坑。
畢竟,夏果這樣的陪嫁丫鬟,她一家子的命,還在自己母親手中,想要夏果聽話,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兒。畢竟,婉寧隻是個庶出,哪裡接受過這樣的教養。
陳覺蓉把肚子挺起,自己肚裡的孩子,才該承繼這偌大的產業,一點都不要留給彆人。
“娘啊,要給你世上最好的。”陳覺蓉低頭撫摸下肚子,語氣溫柔。
尚書府內的那些風波,是傳不到莊子裡的,就算知道了,婉寧也隻會搖頭,陳覺蓉的脾氣,沒想到會那樣壞。
而婉寧他們出來莊子住的消息漸漸傳開,也有親友前來拜訪,第一個來拜訪的人,是婉寧怎麼都想不到的,竟然是瑾寧。
婉寧讓人請瑾寧進來,姐妹見麵,竟像有千言萬語,又像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還是瑾寧坐下,下人端上茶來,婉寧給瑾寧倒了茶,瑾寧才笑著道:“這屋子布置的清雅可喜。”
“大姐您是知道的,我哪裡會布置什麼屋子啊,這是蘇嬤嬤布置的。”隻要有人開了頭,婉寧也就能接上話,瑾寧笑了:“我記得你小的時候,最不會做這些,常常哭鼻子。”
“原來大姐還記得這些事兒。”說著婉寧就給瑾寧送上點心:“我記得,大姐最喜歡吃這糕了。”
“做了彆人的兒媳,連愛吃什麼,都要惦記著彆人的口味,倒好幾日沒有吃到自己想吃的了。”瑾寧語氣之中帶著歎息,婉寧不由輕聲道:“算著時日,大姐出嫁,也才二十來天。”
“這二十來日,對我來說,倒像有一年這樣長了。”瑾寧話語之中,帶的歎息越發多了,夏果這會兒抱著幾匹料子走了進來,看到瑾寧坐在那裡,夏果想要後退,卻退無可退。
“夏果怎麼在這裡,難道說,京城內的傳聞是真得?”瑾寧吃驚不小,婉寧已經笑著道:“不管傳聞是真還是假,她既然背了這麼一個名聲,回到二嬸嬸房中,二嬸嬸的脾氣,隻怕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