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宅子麵前停下,除了門前的兩個燈籠,並沒有彆的什麼。張青竹就著月色推開了門,四周都很安靜,庭院之中還放著祭月的桌子,前麵擺著毛豆枝子,張青竹順手拿起一根毛豆枝子,咬了一口,不錯,很香。
張青竹看到桌上還放著半塊月餅,似乎分月餅的人前一刻還在那裡,和孩子們講著故事,張青竹麵上的神色帶上了笑,左手毛豆,右手月餅,張青竹穿過庭院,走進屋內。
窗戶沒有關,月光如水一樣泄在地上,照得屋內亮堂堂的。床上,孩子們都睡了,希聲抱著個枕頭,小兒子的腳搭在姐姐的肚子上,兩人都睡得不曉得今夕何夕。
婉寧並沒有躺在床上,隻是坐在床邊,手上的針線掉在地上,張青竹撿起地上掉的針線,看了看,是小兒子破掉的褲子,這孩子,自從學會走路就不老實,不是爬山就是爬樹,每天的褲子衣衫都會破。
“你回來了。”婉寧並沒有動,隻是含混不清地問著。
“孩子們都睡了,不要說話。”張青竹的聲音很低,低到像在婉寧的耳邊拂過。婉寧睜開眼看著他,聞了聞他身上:“你把留給你的都吃了。”
“我跑了那麼大晚上,累了,就要吃。”張青竹說著就靠在妻子肩上:“好累。”
“累就快歇下。”說著婉寧就皺眉:“這兩孩子,睡得這樣橫七豎八的,我都躺不下了。”
“我在腳踏上躺著就好。”張青竹說著就真得躺在腳踏上,頭枕在妻子膝蓋上,婉寧的雙手在他兩太陽上按了幾下,張青竹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還是在家好啊。”
婉寧隻笑了笑沒有說話,丈夫的心思,婉寧比誰都明白,他是不甘心蟄伏的,田園固然好,但他還是想要有番作為。
張青竹抬頭看著婉寧:“你竟然沒有怪我。”
“我責怪你做什麼,我早說過了。”嫁了他,那他做什麼,婉寧都會跟隨。
“還是你有主見。”張青竹十分疲憊,說著話就睡著了。婉寧把他放平,又給他拿來被子蓋上,自己就到一邊的榻上睡去,月光還是這樣皎潔,婉寧的睡容平靜,什麼事兒都不如好好地睡一覺好。
“娘!”婉寧是被希聲叫醒的,接著兒子就跳上床,伸手去扯開婉寧的眼皮:“娘,快些起來跟我玩。”
“爹爹說,讓我們不要吵醒娘。”希聲的聲音已經壓得很小了,但婉寧還是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兒子女兒:“你們兩個,這樣大的聲音,哪裡能吵不醒我。”
“娘,我錯了。”希聲立即道歉,而小兒子就摟住婉寧的脖子:“娘,起。”
“大奶奶醒了。”杏兒聽到裡麵的聲音走了進來,見到床上橫七豎八的被子,腳踏上的被子,還有婉寧睡在榻上。杏兒不由搖頭歎氣:“大奶奶昨兒就該把奶娘叫醒,把孩子們抱去和奶娘睡。”
“大爺回來的晚,我想著孩子們沒有見到大爺,就留在我們房裡睡。”婉寧說著就打了個哈欠坐起身,希聲已經爬進婉寧懷中:“我見到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