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禮司很自然地陪緋絕顏等著,眼神卻不易察覺地警惕四周。
緋絕顏領會他的用意了,經曆了剛才的事,他仍然不放心。說來她也有些奇怪,他剛提起監視的事,就有偷襲找到她頭上。看來這西域神府內不平靜外麵也不安寧。
電梯到了,宗政禮司在緋絕顏之後進入,在門關之前,一個人叫著“哎,等等哦!”又擠進來一個男的。這男人是現世常見的那種端正長相,帶著方形眼鏡。一身名牌打扮,卻沒有與之相襯的貴氣,倒是散發著那麼點俗氣。比如,他看到緋絕顏就明顯心花怒放的樣子,即便來來回回緋絕顏眼皮都沒夾他一下
不過今天,這個時辰,緋絕顏披著男士外套和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出現。他的表情就冷落了許多。不時打量著兩人,內心猜測二人的關係。他是緋絕顏樓下的鄰居,在緋絕顏之後搬進來。在偶遇樓上單身冷豔女鄰居後,難免有點遐想。關注緋絕顏身邊的人,尋找自己的機會。
“加班到現在回來呀。”方眼鏡忍不住開口打探。
緋絕顏沉默了一分鐘,看著周圍就一個不住這兒的宗政禮司,才反應過來他在跟自己說話。她看著有幾分眼熟,沒什麼太深的印象,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她向來不費心思的。
“嗯。”緋絕顏應付地回了一聲。
“這位沒見過,是你同事嗎?”方眼鏡繼續試探,想確定二人的關係。
緋絕顏想說跟你有關係嗎,忽然想起凡人八卦煩死人。她一般總是夜晚出行,偶然碰見這廝幾次,他似乎對自己的情況很感興趣。她記得嬰寧說過現世裡很多男人都這樣,自以為條件不錯,就覺得應該桃花遍地開。為免麻煩緋絕顏覺得還不如一劍封喉。
“是老公。”緋絕顏這不音調的不高的回應,讓電梯裡氣氛驟變。
宗政禮司麵不改色,眼睛瞥了一眼緋絕顏,卻沒作聲。
方眼鏡登時沒了聲,推幾下眼鏡,鬆了鬆領帶緩解尷尬。本來想聽對方解釋關係,結果直接官宣,被塞了一嘴狗糧。可是好像哪裡不對。
“兩位看起來還挺生疏的嘛,結婚沒多久吧。”方眼鏡不死心,兩人看著一點沒有情侶的親熱,萬一自己還有機會呢。
“你是娛樂媒體嗎?”緋絕顏挺累的,衣服臟了又煩,這家夥沒完沒了的。忽然肩膀被宗政禮司修長的手攬得更靠近他一些,耳邊是宗政禮司低沉的聲音:“彆這麼跟人說話。”
緋絕顏忽然覺得頰上一絲暖熱湧了上來,不知是酒的後勁還是彆的什麼。不過看到方眼鏡尷尬地彆過臉去,她倒覺得痛快極了。
電梯提示聲,那方眼鏡先到,出了電梯,還意猶未儘地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才走。
緋絕顏在電梯重新關門後,忍不住得意地笑。本來還想解釋幾句,抬頭看宗政禮司一臉平常,倒覺得沒必要了。
宗政禮司送緋絕顏到門口,準備告辭。緋絕顏說:“來都來了,不如進去喝杯茶,詳談正事。”
宗政禮司看了看手表,表示同意。
二人進門,就看見正在煮奶茶的蓮仲。緋絕顏習以為常地說:“一大早就跑這兒來摸魚,酒店誰來管哪?”說罷把衣服還給宗政禮司,準備進去換衣服。
蓮仲看了看緋絕顏的亂了的妝發和臟了的衣服,又看看一臉坦然的宗政禮司有些慍怒地說:“一大早?我昨天夜裡過來的,發現你不在。嬰寧不知道你去哪,派出去的探子也沒有你的消息,打你電話也不接,我擔心你的安危一直等到現在。”
緋絕顏拿起手機看了看,確實好多通訊未接通記錄,抱歉地說:“昨天,有點忙,沒顧上。我這不是毫發無傷地回來了。我先去換衣服。”
蓮仲雖然有氣但是看到緋絕顏無事也就罷了,讓他窩火的是這個叫宗政禮司的男人。緋絕顏不知道他是誰,但是蓮仲知道。如今他又在緋絕顏身邊糾纏?!不過看如今的狀況,他也還什麼都不知道,或者不全知道。但蓮仲時時刻刻都想把他挫骨揚灰。
“如今西域神府真是江河日下,坐鎮神府的神使都能玩忽職守,隨心所欲了。”蓮仲笑裡藏刀,遞給宗政禮司一杯水,“坐啊,彆客氣。”一副主人模樣。
宗政禮司接過冰涼的水,不客氣地飲了一口,卻沒坐下,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晨暉,回敬蓮仲說:“七大神柱不也沒在屬地,在這給神使端茶倒水嗎?”
蓮仲心裡一驚,他知道七大神柱的布局,看來佐老對他相當器重,這等隱秘之事他都知道。確實,作為神柱是應該不輕易離開屬地的。
“身份和職責都是往往是相互呼應,我既然有空抽身,自然是有固若金湯的底氣。”蓮仲給緋絕顏倒好奶茶,不慌不忙地說。
“這我同意,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宗政禮司當仁不讓。
緋絕顏已經換了舒適的常服,走出房間,把頭發隨意用檀木釵挽了個發髻,接過蓮仲遞過來的奶茶喝了一大口,折騰這麼久確實蠻口渴的。
“宗政神使請坐,蓮仲你彆忙了,也坐過來。”緋絕顏坐在沙發上。
蓮仲慢悠悠地過來說:“哎呦,兩位神使都在,哪有小人說話的份兒,小人隻配端茶遞水。”
緋絕顏一把拉蓮仲坐下:“是是是,您煮茶辛苦啦。勞您大駕啦。西域神府事關你師尊,你也參謀一下。”回過頭發現宗政禮司手裡的不是奶茶,是水,有點奇怪:“你不喝奶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