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被氣得再次用力掙紮,卻動彈不得,乾脆吐火泄憤,可是吐出的火苗與雪龍相遇就沒了氣勢,變成火星消失。
緋絕顏說:“這麼心性不定,你家炎神在時,估計你也沒少闖禍。”
火麒麟聽到她提炎神,卻安靜地傷感。
“炎神大人是個爽朗通透的人,從來都是有求必應,不計較個人得失。我也曾經為追隨這樣一位上神而倍感榮耀。並不是因為炎神的名號帶來的多少讚譽,而是因為欽佩和尊敬。”火麒麟安靜了一會,淡淡地說。
“可是世事變幻,就連神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不過幾百年的功夫,人們就不再需要炎神了。炎神本就誕生於信奉者的希冀中,信奉者越多他就越強大。反之,他就……越來越弱。炎神大人也說過,終有一日曾經熱鬨非凡的炎神廟會變得門可羅雀,最終被人們遺忘。”火麒麟傷感起來,“炎神大人說他自己早有準備,而我這個神使到時候也就是自由身可以任意遨遊。我一直以為那是很遙遠的事情,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炎神殞身之時,我就在他身邊,卻毫無回天之力。”
蓮仲說:“自然規律,也是枉然。該走的總是要走的。”
火麒麟憤然看著蓮仲說:“你不是神使,你不會明白,對有些人來說根本不需要什麼自由,沒有從主,並沒有那麼美好。我曾經把侍奉炎神當成我畢生之路,可是如今我卻迷不知途。”
緋絕顏說:“那麼神廟就是你離開的時候被毀的。”
火麒麟憤憤地說:“我本是四處奔走,尋求請回炎神之法。可沒先到我離開數日,那些曾經受炎神庇佑的人居然動了炎嶺的神木,還把炎神廟剝皮拆骨,洗劫一空!”
緋絕顏想起破敗的炎神廟說:“的確過分了些。”
火麒麟說:“我怎麼可能放過那些人,褻瀆神靈就要付出代價!”
緋絕顏說:“所以當年的山火是你的傑作。”
火麒麟說:“炎神有命,神使不得害人命,我不打算殺他們,是他們自己貪財,咎由自取,活該喪命火海。”
緋絕顏拂了下頭發說:“你倒很會鑽空子,不害人性命,就表示傷人沒事是吧,這麼多火災都是你的傑作,你是沒要他們的命,隻要了他們半條命。”
火麒麟冷笑:“炎嶺原本就是炎神大人的屬地,擅動炎嶺神木者必罰。他們財迷心竅,神廟的貢品和藏品也就算了,連神廟的門板都不放過,如此貪得無厭,對炎神不敬更不可饒恕。”
蓮仲說:“可你是如何找到那些丟失的神木和神廟的藏品的?”
火麒麟說:“神木和神廟在我炎嶺,我最熟悉它們的味道,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但我的目的達到了。”
蓮仲說:“你幾乎讓他們傾家蕩產了。”
火麒麟說:“本就是不義之財,散儘又如何?”
緋絕顏說:“說到底你沒傷那些人性命,不是因為他們罪不至死,而是因為你心裡其實感激他們幫你打發了無儘的空虛。”
火麒麟不吭聲。
緋絕顏接著說:“你隻是想神廟和炎神嶺保持原狀,等待炎神歸來的一天吧
”
火麒麟看了看緋絕顏亦不言語。
蓮仲忍不住感歎:“可憐麒麟本事祥瑞的象征,如今竟落到這般田地。”說完看向緋絕顏,意思是你打算如何處置?
緋絕顏收了結界,看著火麒麟,心中有幾絲不忍,而且同為神使。雖然緋絕顏不像火麒麟那樣看重使命,她最討厭束縛。然而真的有那麼一天,恐怕她自己也不確定真的能心如所願,難免有幾分兔死狐悲。放在從前她可能真的就放過火麒麟。可如今……有點困難,就是費些功夫。
“緋絕顏神使果然不負眾望,藥到病除。”宗政禮司冷冽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淩空瞬影,他還帶著騏風和另一個神職來。
緋絕顏和蓮仲聞聲望去,宗政禮司像算到緋絕顏會心軟一樣,掐著節奏趕過來。
緋絕顏冷笑:“不比宗政神使眼線多,又能掐會算,踩著點就過來了。您這是來截胡的?”她早察覺身邊不安靜,懶得跟他們計較。本來打算收拾了眼線再對火麒麟打算,現在是來不及了。
蓮仲看著宗政禮司,這小子真是天生的統帥,有大局觀又事無巨細,料到緋絕顏行事隨行,特意趕來抓包。
宗政禮司看了看火麒麟,說:“既然案子有了結果,勞煩緋絕顏神使回西域神府準備結案報告。至於案犯由他們帶回去就好。”
嬰寧突然蹦出來說:“你們這是要搶功嗎?”緋絕顏擔心火麒麟性情暴躁,傷及無辜,所以特意讓嬰寧在附近接應就好。
宗政禮司不悅地掃了一眼,嬰寧忽然沒聲了。上次宗政禮司不由分說就綁了她帶走,都留下心理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