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仲白了騏風一眼,說:“哦呦,好了不起,這麼多人看個犯人丟了還挺硬氣,那麼追蹤可有結果啊?”
騏風被懟得沒聲了。
宗政禮司摘了手套,“人犯出逃,終究是西域神府守衛不利,相關人等各降一級,並上交報告。”然後轉身離去。
蓮仲忽然開口說:“宗政神使慢走,有空聊兩句啊?”
宗政禮司黑色藏藍色暗繡的大氅飄在空中的速度慢了下來,停住了,卻並未轉身,“蓮仲師兄有話可隨我來。”
蓮仲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宗政禮司一入室,便驅散了閒雜人等,蓮仲進來毫不客氣地四處打量。待堂上隻剩他們二人時,蓮仲忽然撲過去,一把鎖了宗政禮司的喉嚨,咬牙切齒地說:“你如今也都想來了罷,當初你如何待她,今日居然還有臉活在世上,我真搞不懂師傅他老人家留你何用,你就應該在輪回道受永世折磨灰飛煙滅!”
宗政禮司早料到蓮仲會發難,用手抵住他的手,緩緩用力移開他的手,卻並未動怒。
“我們之間的糾葛我們自己會處理,謝謝你當時出手相救。”宗政禮司平靜地說。
蓮仲勃然大怒:“謝我?你憑什麼謝我?說的好像你是她什麼人一樣,我告訴你,你在她麵前根本什麼都不是!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從前不該,現在更不應該!”
宗政禮司的眼睛像海一樣深邃,餘光看了看那些堆在書架一角的沒有麵容的畫,說:“也許吧,可是老天偏偏這樣安排了,我無能為力,你亦然。”
蓮仲忽然鬆了勁兒,天意難測,神仙也枉然,他氣鼓鼓地指著宗政禮司的鼻子說:“從前如何是改不了了,但是今後請你離她遠一些,否則,就算是佐老出麵,我也決不罷休。”說罷自顧自地離開。
宗政禮司走到書架前,小心地彈去那些畫卷的灰塵,一幅畫沒放穩忽然展開,畫上是一青色蟬衣的女子,秀發如絲,麵容卻是空的。宗政禮司輕輕撫摸空蕩蕩的臉,許久才將畫卷起來放好。
西域神府的總信息控製室,佐老和宗政禮司一眾人緊張地盯著信號的動向。錦嫿吸食血元是違背自然法則的,而她既然走上這條路就沒有退路可能還會繼續行凶極其危險。從各處信號的變化上追蹤可以及時掌握有異動的。奇怪的是,錦嫿似乎早有防備,從西域神府的信號上根本看不出異常。搜查,隻能靠各處的神官們親自查看了。
然而就這麼數日過去,錦嫿仿佛蒸發一般毫無消息。
緋絕顏沒了靈羽的束縛,對異常的妖氣感覺更加靈敏些,她才不信西域神府那些和神官一樣迂腐的機器,跟隨著感知一路探查。沒想到,感應最強的竟然是當時戀藤**的地方。
緋絕顏飛身下了深淵,戀藤早已屍骨無存,連帶著神脈受損,雖然看得出修複的痕跡,烏得看不清輪廓的狹窄地域裡仍然嗅得到嗆人的燒焦味道。那觀感不佳,總算是有些生機。然而就算焦土味道如此濃厚,緋絕顏依然察覺到那種香氣,是錦嫿固有的香氣,經常施幻術的時候使用的那種。
緋絕顏心中了然,這蛇妖果然來過這兒。她小心地沿著氣味追蹤,在藤妖消失的地方,大片的焦土像是被巨大的爪子挖過一般,深深地消失了一大片,露出那聲音製止了她:“彆動!”
這聲音像是穿透黑暗一般,緋絕顏不看也知道是誰,她卻偏不聽,自顧自碰上去。
電光石火突然迸發,緋絕顏抬手劃結界擋住,那焦土消失的地方紅色的火星忽明忽暗。
宗政禮司飛身上前,欲查看緋絕顏的手,卻被緋絕顏躲開了。
“你沒事吧,都說了彆碰,這藤妖是吞噬魔魂珠**,雖然已經殞身,但那魔魂珠魔力太過強大,隻怕這一帶還有存留,貿然行事恐有不妥。”宗政禮司看著緋絕顏的側臉說,這深淵之下,靠的是緋絕顏的羽鏢發出藍色的光照明。她的頭發被這光暈染得發紫,無暇絕美的麵容卻彆樣的動人。他就算不承認,心跳卻騙不得人,記憶模糊前世莫名的躁動,如今卻是壓製不住的異動。
緋絕顏沒看他,“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宗政禮司知道她不會有好臉色,並未計較,輕輕看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放過錦嫿,可是那蛇妖恐怕已經喪心病狂,你單槍匹馬不一定應付得來。”
緋絕顏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西域神府就這個水準麼,前怕狼後怕虎那乾脆就交給我一個人處理,成敗與否後果我一人承擔。”(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