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奇濺潔染
向雲溢自清
這是水訣,
儲生木石間
無機陌等閒
多舛恨吞霧
毗嵐玄舊天
崇光延緣途
橫墨辨赤翩
心明輝重暖
入烈造新燃
這是火訣。
緋絕顏立刻背誦下來,水與火,果然是極妙。與陰陽不同,水與火不能相互過渡,但水月火本身就已千變萬化,水可至剛,譬如洪水川流,狂卷之下無所不至;水亦可至柔,滋潤萬物,容納百川,那是萬物生命之源。而火生於磨礪,燃物為繼,善用,則可照明暖身,燒瓷煉鋼,不善則可毀有形有生之物不可控也。世間萬物,有節度,方得始終。
緋絕顏立刻入定,進入法境,所謂水者,萬川歸之,水無常形。凡人說“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緋絕顏卻覺得他們忽略了洪川的毀滅性,任何事物都不可能隻有一麵。既然水避高趨低,無形而大。也許若水,正是修煉的訣竅。緋絕顏四散一半法力於各大靜脈,集中念力和法力幻化其形,將自己的形體模糊化,分散化,與水同謀,無處不在,法境之中沒什麼不可能。隻是這一過程相當耗神,用法力做支撐,似境中有我,亦似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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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半法力,緋絕顏則存於丹虛,驟然地壓縮集聚,凝練磋磨,丹虛之中灼熱似火,所燃之物正是法力。
法境之中寒氣驟降,四散為水的那部分漸漸凝露而下,固結成霜,紛落成雪,最後千裡冰封。由內而外的寒冷,毫不誇張地說緋絕顏連頭發絲都能感覺到寒冷,不過這些於她而言並沒有太難接受,畢竟她本身就是冰寒屬性,不過力道大了些。等到寒冷幾乎開始讓意識有些僵木的時候,緋絕顏另一半在丹虛的法力也淬煉成火。她催動丹虛之火開始驅散四散的寒氣,冰雪消融,川流不息。變暖還寒,水氣化霧,如仙子素練繚繞千裡,蜿蜒阡陌。
然而丹虛之火持續灼生,法境之中開始變得溫暖,之後逐漸變成酷熱,水開始蒸騰而上,飛升為雲。因冷熱交鋒,法境之中的風也變得急烈,拂得水麵粼粼而動。丹虛之火直至把水都榨乾也並未停下,隻剩滾燙的風摩擦著空曠。每一縷風所觸之處幾乎都能迸出火花,法境之中似在爐頂之上,灼烤得空氣瑟瑟發抖,呼吸帶入的熱氣似乎都能把人烤熟。緋絕顏隨手用衣袖拂了拂,衣袖卻化為灰燼四散消失。若非在法境之中,若非是神女之身,恐怕這樣的環境,任何東西都會灼儘成灰。
強風掣動了重疊的雲,終於雷鳴大作,雲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躁動,終於化雨而下,重新滋潤著灼燙的地麵。熱,漸漸退了下去,冷熱重新交替,煙嵐四起,而後化露,凝霜,化雨成雪,一切又周而複始。
一次又一次,直至丹虛之火到極盛之時,收儘所有法力幻化的水。
無與倫比的酷熱,每一次呼吸都是對身體的燒灼,每一刻清醒都是精神的煎熬,雙重的法力運化對身體和靈力的考驗極大,消耗也極大,這種消耗也包括精神上的。曾經她以為自己堅持不下去,想要放棄算了,可是若退,回的不一定是活著的世界。若是進,又不知道終點在什麼地方,慢慢積攢的無窮無儘的絕望。緋絕顏沒有後悔的閒暇,因為每時每刻都在應對炙烤的痛苦,而且根本沒有退卻的餘地。緋絕顏在經曆了不知多漫長的時間後,漸漸覺得對灼炙已經麻木,低頭看自己的手臂,無恙,抬起來的瞬間,自己的手從指尖開始化粉為灰,一點點地延續。這種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毀滅的感覺也很奇妙,緋絕顏就這麼袖手旁觀,直到全身齏粉不剩……
宗政禮司處理好政務,終於重新站在鳴龍刀麵前。
麒麟退,開箱,鳴龍依舊驕傲地沉睡。猝不及防,宗政禮司出手擎刀,如同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毫無違和感地介入。金色的刀柄上蟠龍驟然蘇醒,龍眼含光,毫不猶豫地攀上手腕,輕齧,一個小小的傷口,星點血絲染在龍齒上,似乎是一種血的印證,蟠龍蜿蜒著閃著紫色光芒的軀體向手臂纏繞著,力道卻舒緩柔和,落定不動。刀身的龍鱗似乎比之前見到的時候清晰了許多,不似雕刻上的,倒像由內而外倒映出來的。他緩一口氣,一鼓作氣運刀而起。
鳴龍刀比之前要輕盈了許多,可以提的起來,但,要運用自如尚且差些。他的乾坤刀有幾十斤重,他運用自如也花了數年。而今的鳴龍刀重於乾坤刀十倍不止,他的手臂肌肉充血腫脹,用力才剛剛提起來在半空中能不痛不癢地揮一下。宗政禮司既不奇怪,也不灰心,這麼又來頭的神器,不會那麼容易馴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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