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走在滿是落葉的地麵,有一種腳踩海綿的蓬鬆感,勞保鞋每踩一下,都會發出“沙沙”的聲音,讓人總有耳朵癢的感覺。
他和苗建軍一邊往前走,一邊抬頭觀察。
一棵棵紅鬆樹,筆直地插入天空,從下往上看去,一團團枝葉,就像一朵朵墨綠色的雲,有若乾鬆果點綴其間。
無數隻長得毛茸茸、肥嘟嘟的灰狗子,活躍在樹上,在樹枝中間、在幾棵樹之間,蹦來跳去的,來回搬運著鬆果。
趙青禾默默記著灰狗子的終點站,準備等冬天的時候,好好來打它們的秋風。
因為生長特性,每棵紅鬆樹都是一根樹乾往上長,分出的樹枝比較細,幾乎沒有分叉出粗壯的枝乾。
而且,紅鬆樹屬於高大類的喬木。
趙青禾放眼看到的,估摸著這片樹林的高度,樹冠都在二十米往上。
如此一來,爬樹就變得危險了。
上樹之前,要先看清楚鬆果的數量,太少就不值得爬上去了。
好在,鬆果是鐵灰色和淺褐色的,即使是站在地上往上看,隔著二三十米,也能看得很清楚。
找到鬆果多的紅鬆樹後,還得評估爬樹的風險程度。
通過觀察樹的長勢,確定樹乾能否承重,樹枝是多是少,爬上去後能不能固定身子,有沒有地方捆綁安全繩,都要在爬樹前想到。
每年這個時候,都或多或少發生事故,有人在爬樹打鬆果的時候摔下來。
輕的吐血骨折,養上三五個月就好了;摔得重的,要落下一輩子殘疾;最嚴重的,在樹下當場就不行了。
所以,評估了爬樹的風險,上樹的時候也得小心,每一步都要做紮實,不能圖省事。
因為隔了兩個山頭,這片紅鬆林還沒啥人來,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鬆果,地上也散落了很多掉落的鬆子和鬆果。
趙青禾和苗建軍沒有怎麼深入,就選定了一棵合適的樹。
這是一棵直徑半米多的紅鬆樹,從下往上看,樹乾平滑完整,枝葉茂盛,樹枝主要集中在樹冠,樹上掛著數不清的鬆果。
兩人分彆觀察,又商量了一下,都認為這棵樹沒問題,最後決定趙青禾爬上去打鬆果。
趙青禾揮揮手,讓趙二妞和羅羅跑開撒歡去,才往下卸身上的零碎東西。
他重新係好鞋帶,紮好褲腿、袖口和外衣,把毛巾塞進脖領子,穿上腳蹬子,腰上綁好麻繩,把木棒、鉤鐮等工具裝進背筐背好,就準備爬樹了。
同時,苗建軍也卸下身上的零碎東西,甩開一張大帆布,來回拉扯著,圍著選中的紅鬆樹鋪了一圈。
這張大帆布,是為了接住打下來的鬆果和鬆子,減少撿拾的工作量。
趙青禾把左腳的腳蹬子套在樹上,抬到三四十厘米的地方,順著勁一蹬,左腳就掛在了樹上。
他左腳狠狠往下用力,試了試腳蹬子反饋回來的力量,感覺沒有問題,整個人就貼著樹乾站了上去。
等他把右腳的腳蹬子也套在樹上,同樣使勁蹬了蹬,感覺反饋回來的力量沒有問題,就開始加速往上爬去。
腳蹬子這東西,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越用力,摩擦力就越大,越能穩穩的掛在樹乾上,用來爬直徑半米左右的樹,是真的方便好用,安全性也非常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