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的規矩,坐席的時候,喝酒是用的小酒杯,家常便飯喝一點酒佐餐,反而都是用大杯。
主食是二合麵饅頭,菜有一葷一素,因為過了過了飯點沒有棒碴粥,趙大娘給一人沏了一大碗綿白糖水。
黃大爺的酒量很好,這點趙青禾是知道的。
一杯半斤多的燒酒,黃大爺三五口就喝乾了,期間都沒怎麼吃菜,就那麼吃著饅頭就喝下去了。
趙青禾拿起酒瓶,還要再給他倒酒,被他伸手攔住了,說:
“爺們,那啥,今天就不多喝了,喝兩口消消乏,俺下午再進山裡轉一圈,趁著林子裡長了冰蘑菇,放兩炮過過癮。”
趙青禾用拿酒瓶的手推讓著,另一隻手拿過來他的酒杯,說:
“耶嗐,黃大爺,我知道你的酒量,再喝二三兩也沒問題,總不能就這麼乾著,咋也得把酒杯壓住。”
“好!那就稍倒一點。”
說是稍微倒一點,趙青禾又給倒了半酒杯,目測最少有二兩。
吃了飯,趙青禾又去牲口圈看了看馴鹿,發現野牲口吃飽喝足了,果然安靜地待在裡麵,索性也跟著黃大爺一起上山了。
經過一頓飯的接觸,加上羅羅的帶領下,黃大爺的四條獵狗,已經不那麼怕趙二妞了,就跟在兩人身後走著。
黃大爺的那條黑色頭狗,名字叫碳球。
碳球就是個沒有香頭的瞎狗,當然不會探路開路,更彆提其他三條不是頭狗了。
因為是才進山,趙青禾和黃大爺都很放鬆,一邊走一邊隨意地嘮著嗑。
“也不怕你個小輩笑話,這條獵狗,當年是我先過去挑的...”
黃大爺伸手指著前麵帶路的羅羅。
“俺去挑選的時候,它們那一窩還沒滿月,九條狗崽子趴在老狗的腳邊,就屬這條狗又醜又小...”
仿佛是聽懂兩人在議論它,羅羅站在前麵,回頭看了看,才又繼續往前帶路。
“誰又知道,這條狗崽子長大了,竟然這麼厲害,不但是個大虎斑,還是難得一遇的抬頭香。”
時隔多年,黃大爺說起這件事,語氣還是充滿了遺憾。
想想也是,作為一個打圍放炮的老炮手,才知道一條好獵狗的珍貴。
趙青禾咧著嘴一笑,故意斥(cha二聲)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俺爹肯定就看出來了,這才把羅羅給要了過來。”
“放屁!”
黃大爺果然破防了,著急著反駁。
“趙老柱能看出個屁,他拖狗的本事還都是跟俺學的...”
等他看清楚趙青禾臉上的壞笑,才呐呐地說不下去,打了對方一個脖拐子。
兩個人就這麼邊嘮嗑邊走路,直到翻過了一個山頭。
幾乎是同時,一老一小兩個炮手,都把槍拿到了手裡,全麵檢查了一遍,然後槍口朝下地掛在了肩膀上,方便隨手拿槍放炮。
趙青禾打了個呼哨喊回羅羅,和黃大爺分開七八米,拿著探路棍搜尋起來。
“禾子...”
突然,他聽到了一聲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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