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侯府的寧安郡主要回京了。
此消息一傳出,朝野一片嘩然。
更有甚者,揚言要當聖麵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
那位祖宗前去汝寧謝家養病,一去就是三年,離京當日,舉城歡呼。
據說那寧安郡主剛出城,穎國公獨子就在上京大擺宴席,呼啦啦連續擺了三日,都快趕上送瘟神的陣仗了。
一刻鐘前……
金鑾殿。
“太子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然年逢大旱,選妃之事不宜鋪張,朕看寧安郡主正當妙齡,不若將寧安指給太子。”
“萬萬不可啊陛下!”
靖遠侯剛踏出一隻腳就被人搶了先。
眾朝臣舉著笏板交頭接耳,聞著聲都安靜了。
隻見國公大人手執白玉笏板上前:“陛下,太子妃之位當以賢者居之,寧安郡主自幼頑劣不堪,離經叛道,說難聽了就是視禮法為無物,此等德行有失之女,怎配為我大乾朝儲君之妃?”
“陛下!”
靖遠侯一個躋身拱了穎國公的位置,朝乾元帝抱拳,指著穎國公,“臣要彈劾穎國公顛倒黑白,玷汙小女名節!“
眾朝臣低著頭竊竊私語,都等著看好戲。
靖遠王與穎國公三年前就結下了梁子,這三年來在朝堂上可謂水火不容。
可憐老國公就這麼一根獨苗,三年前被寧安郡主按在地上湊了一頓,一個月沒下榻,至今臉上還留著疤。
穎國公挺直了脊背,不慌不忙,“寧安郡主幼時於書院毆打學子,縱火焚毀考卷,與南安伯世子等紈絝子弟夜宿柳巷,這樁樁件件,早已成為民間飯後談資,想必不用老臣……“
“放你娘的屁!”
靖遠侯武將出身,想當年也是金戈鐵馬,殺敵無數的沙場焊將,今日吼這一嗓子也是寶刀未老。
得虧穩坐高堂之上的九五之尊輕咳了一聲,這才斂了脾氣,哼聲道:“陛
卻聽他語調一轉,“小女乃陛下欽封的郡主,當世大儒謝鴻鈞的外孫女,更是本侯疼在心裡的掌珠,不知哪一點如穎國公所說的這般不堪啊?”
穎國公斜著眼,笑得意味不明,“旁的不提,這上京誰人不知你靖遠王的女兒與南安伯世子……”
話落,一眾目光齊刷刷落到靖遠王爺身上,或擠眉弄眼地笑,或隔著笏板議論。
每一個字眼都蹦到了靖遠侯耳中。
靖遠侯憋著一團火,臉色由憤到恨,由青到白,終於一腳踹過去。
“齊遠你個老匹夫!自己女兒嫁不出去,兒子爛泥扶不上牆,府上一窩鶯鶯燕燕都管不過來,還敢管到老子頭上,哪來的臉……滾!”
乾元帝蹭的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厲害。
所謂天子一怒,伏屍八百,一眾朝臣也不敢再繼續看戲,趕忙七腳八腳去拉……
散朝後,靖遠侯後悔莫及,方才在朝上怎麼就被那老匹夫氣昏了頭。
如今還有什麼比拒了這婚事重要?
於是哭喪著臉去麵見乾元帝。
誰知乾元帝就坐著等他來,笑得和顏悅色,卻根本不給他婉拒的機會。
靖遠侯還想再說,乾元帝撂下折子,“愛卿想要抗旨?”
靖遠侯臉色一變,“臣不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