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仰頭努力把眼眶裡的淚水倒回去。
就這麼脆著默了半晌,時鳶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最後看了那牌位一眼,“娘,哥哥,鳶兒日後再來看你們。”
從祠堂出來,時鳶又恢複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弄月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看出她的異樣,隻是默默跟在她身側。
趙氏帶著丫鬢從二房那裡回來,雙方打了個照麵,待時鳶走遠後,趙氏疑惑道:“那真是寧安郡主?”
怎麼從汝寧那貧瘠之地回來,反倒出落的越發標誌了?
就連那身段兒,都像極了她那死去的娘。
“好像是。”
“郡主就是郡主,比起咱們蘭姐兒就是不一樣。”
趙氏睨著時鳶離去的方向,頓了頓,“瞧瞧,這端起架子來,連我這個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
丫鬟互視一眼不知作何回答,還是孫婆子解圍,“夫人早逝,這郡主自幼沒有母親在身邊教導,又不服管教,可不得長歪!怎麼好與咱們姑娘相比。”
趙氏臉色稍霽,轉著腕上的玉鐲,“話雖如此,郡主不懂事便罷了,我這個做姨娘的可不能失了禮數。”
孫婆子上前一步,低聲道:“要奴婢說,三年前郡主便不待見您,您何苦……”
“哼,就怕她對我畢恭畢敬。”
趙氏轉頭吩咐:“去,叫上二夫人,連姨娘還有梅姨娘,我倒要看看,郡主再跋扈無禮,還能把我們這些人都趕出去不成?”
次日一早,時鳶睡夢正酣,並不知道烏烏泱泱一群人正往她院子裡來。
弄月聽到外頭的吵鬨聲,不悅地皺起眉,掩上門出去,院子裡一群鶯鶯燕燕圍在那兒說話。
三年前弄月同時鳶去了汝寧,對侯府的夫人姨娘不甚熟悉,隻覺多了好些個眼生的。
她認得被擁在中間的那個,穿著妃紅緞子,看著好相與的……是二房夫人楊氏。
“聽聞郡主回府,我等特來拜見,不知郡主是否有空暇?”
說話之人濃妝豔妝,長著一雙吊梢眼,柳葉眉,正是是姨娘趙氏。
弄月朝眾人禮了個禮,“郡主一路舟車勞頓,現已歇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諸位請回吧。”
“這……”姨娘們麵麵相覷,都不知如何是好。
聽聞郡主今日回府,她們都是帶著禮來見郡主的,怎麼連門也沒進就被拒之門外了?
這不是欺負人嗎?
所有人都看向二夫人,希望她能發句話。
誰知二夫人並不作聲,倒是趙氏的身旁的梅姨娘揚著帕子笑道:“我進府晚,還未見過郡主呢,隻是早先便聽說過郡主的諸多事跡,聽聞今日郡主回府,我便迫不急待過來瞧上一眼。”
弄月聞聲看過去,二房老爺好風流,納了好幾房妻妾,一個賽一個年輕,眼前這位,瞧著也不過二十出頭,舉手投足自成一股風騷韻味。
此人正是二房的梅姨娘,最晚進門,卻最是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