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扶著謝老家主出了書房,抿唇笑道:“郡主這棋藝可是跟您學的,連大公子都未必是郡主的對手,府上恐怕隻有侯爺還蒙在鼓裡。”
謝老家主歎了口氣,抬頭望著天邊月色,語氣不乏讚賞,“她娘才藝雙絕,那丫頭是令頤的孩子,又是老夫一手教出來的,豈會平庸?”
像是驗證謝老家主這句話,時文州很快就在時鳶手上輸了一局,他俯身睜大老眼盯著麵前的棋局,硬是不知自已是如何輸的。
而時鳶悠哉躺在靠椅上,好笑地覷了她爹一眼,“爹,願賭服輸,城西,城北,城南的鋪子,還有——”
“不成!再來一局!”時文州揮手打亂棋局,這丫頭全程漫不經心的,下的那幾枚黑子,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險勝一局。
時鳶不忍下她爹麵子,又實在惦記那幾家鋪子,無奈應了下來。
但時鳶豈是容易吃虧的性子,下一盤棋局多耗費心神啊,有這工夫,不若回榻上多睡會兒,於是,她指了指棋盤,“爹,這是另外的價錢。”
每次時文州看到時鳶這副掉錢眼裡的模樣,就想狠狠敲上她一記。
這次自然沒敲著,眼瞧著時鳶就要起身,隻好忍著肉疼,“為父有一處田產……”
“女兒執黑棋先行。”時鳶一口應了下來,“明兒我和弄月出府看鋪子。”
“哼!你先贏了這局再說!”時文州不甘勢弱,低頭擺弄棋盤。
時鳶往棋盤中間落了一顆黑子,抬頭看時文州。
時文州略一琢磨,落了一顆白子。
半盞茶過去――
時文州眉頭緊鎖,死死盯著棋盤,手中撚著一顆棋子,舉棋不定。
時鳶不耐煩催促,時文州揩了一把汗,艱難落下一子。
時鳶笑了笑,隨手扔下一枚黑子。
黑子淮確無誤地落到那白子的前麵,徹底斷了白子的去路。
“爹,你輸了。”
“你……”時文州氣噎,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時鳶躺回靠椅,替他開口,“再來一局?”
時文州正襟危坐,“來。”
又是一盞茶過去――
“這局不算,重來!”
“爹,我是沒這工夫陪您下下去了。”
“玄武街的那處酒樓!”
時鳶迅速變臉,“您請。”
“嘖,您又輸了。”
“再來一局!”
“爹,真不要我讓您一子?”
時文州吹胡子瞪眼,“你這丫頭看不起誰呢?”
……
如此又下了幾局,時文州盤盤皆輸,時鳶翹著一條腿瞅她爹的臉色,寬慰:“爹您放心,今夜您連輸十局之事,女兒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
時父州還沉浸在方才輸掉的棋局,“……多少銀子?”
“爹您太懂我了。”時鳶一合掌,笑嘻嘻開口,“五千兩,再加上方才的田產,鋪子,一一隻……明兒我叫吳伯過賬。”
“爹您早些歇息,女兒先退下了。”說著,時鳶起身,迤迤然施了一禮,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