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眾人理著頭,蕭玦沒發話,他們也不敢起身。
齊如萱偷偷抬頭看蕭玦,卻發現蕭玦眼裡都裡都是時鳶,不甘心地咬著下唇,眼裡的妒恨一閃而過。
她喜歡殿下很久了,如今殿下卻要娶一個處處不如她的女子,她怎麼可能甘心。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的腿都快蹲麻了,也沒等來蕭玦一句起身。
時鳶不知蕭玦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想叫他們起身,轉念一想,他們跪的是蕭玦,又不是她。
她若是開這個口,知道的呢,說她一句逾越,那也無妨,比這個難聽的她都聽過。
就怕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與蕭玦琴瑟和鳴,不分彼此呢。
思及此,時鳶也懶得管了,反正累的又不是她。
旁人或許不知,端陽長公主卻看得明白。
方才太監傳報,喊的不隻有太子殿下,還喊了太子妃。
門外都是她長公主府的人,若無她這侄兒授意,絕不會逾越規矩喊出這聲太子妃。
太子妃……沒想到寧安郡主尚未嫁入東宮,蕭玦便開始幫著她立威了。
而蕭玦至今未發話,看著他們跪著無動於衷,這意思還不明白嗎?
這是要她這個花宴主辦人親自開口啊。
雖然極不情願幫時鳶立威,端陽長公主還是掩去臉上的不滿,“還不快見過太子妃?”
眾人愣了一愣,隨即臉上閃過詫異。
太子妃?若他們沒記錯,太子殿下與寧安郡主尚未大婚吧。
也隻是一瞬,眾人立馬反應過來,俯身行禮,“參見太子妃!”
齊如萱還愣著,還是她旁邊的鵝黃衫子姑娘扯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跟著眾人一起行禮,眸子低垂,嫉意更甚。
若非時鳶,站在太子殿下身旁的,合該是她。
時鳶接到一眾貴女狠不得將她吃了的目光,不由暗惱。
這冰棱子果然不安好心,她這還未坐下喝上一口茶,就已經樹了一眾敵。
這時蕭玦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太子妃,他們拜你呢,不叫他們起身?”
木樨香的氣息噴在耳邊,時鳶有些不適應的往旁邊挪了挪,卻被蕭玦一把扯入懷中。
靠、得、更、近、了。
“你……”時鳶怒極,偏頭瞪著蕭玦,若非有旁人在場,她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時鳶還沒忘了今日她要扮演的形象,抬手摸了摸發間的珠玉,微笑,“都起來吧。”
轉身臉色驀地沉了下來,這賬,她記下了。
待蕭玦和時鳶落座,眾人才坐下,這時席間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五哥,你與寧安郡主尚未成婚,便要她以太子妃自居,這不合禮製吧?”
眾人側目而望。
這話……也隻有宣王殿下敢當著太子殿下的麵說出來。
時鳶眼皮微掀。
嗯,不錯,總算有個明白事理的。
蕭玦瞥見她興災樂禍的模樣,淡聲道:“時鳶,你是孤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