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蕭玦冷聲道,“賞花宴上寧安命人掌摑齊如萱,所以齊如萱懷恨在心,想趁機報複,推寧安落水,是不是?”
“不,不是……”侍女抬頭看了眼蕭玦,嚇得打了哆嗦,不住嗑頭,“陛下,求您為我家姑娘做主啊……”
“帶下去。”乾元帝被吵得心煩,揮了揮手。
立馬就有太監上前把侍女拖下去了。
侍衛看著丫鬟被帶下去,不等乾元帝審問,忙將他看到的交待了一遍,說蕭啟路過陶然亭,看到齊如萱和她的侍女雙雙落水。
而寧安郡主和她的丫鬟正在亭下看戲,蕭啟見狀上前質問,卻被寧安郡主一腳踹下水。
乾元帝震驚,“蕭啟何時得罪了那丫頭?”
侍衛不敢說花宴上發生的事,連連磕頭,說不知道。
乾元帝聞言怒氣更甚,“你們是廢物嗎?!主子落水,不會下去救嗎?”
侍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殿下落水後,屬下第一時間跳下去救殿下,可那穎國公府的大姑娘死死抱住殿下不肯撒手……屬下失職!”
乾元帝噎了下。
蕭啟和齊如萱在水中有了肌膚之親,若蕭啟不願娶齊如萱,齊如萱就嫁不出去了。
乾元帝歎了口氣,不再責問侍衛,親自去陽明殿看蕭啟。
待乾元帝出了議事殿,隨風道:“端陽長公主帶人趕到時,亭下隻有寧安郡主和她的婢女,屬下擔心以寧安郡主在京中的名聲,就算此事並非寧安郡主所為,也很難不讓人懷疑到寧安郡主身上來。”
還有,他們都知道,的確是寧安郡主將蕭啟推下水的。
直到現在,隨風都不敢相信,時鳶竟敢在長公主的私莊將皇子踹下水,事後還若無其事地走了……
這是一點也不怕陛下問罪啊?
蕭玦問:“孤離開杏莊後,時鳶去陶然亭做什麼?何人引她去的?”
隨風輕吸一口氣,“您是說有人要害寧安郡主?”
蕭玦不答,側頭看了侍衛一眼,命人先將齊如萱的丫鬟看好,再命隨風去查時鳶在杏莊發生的事。
進了陽明殿,裡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乾元帝腳下一頓,問老太監,“啟兒可醒了?”
老太監搖搖頭,“宣王殿下自七歲落了回水,便再也不敢靠近湖邊,這回在池中泡了半個時辰,至今未醒,您也知道,皇後娘娘就這麼宣王殿下一個兒子,這不,哭著鬨著……要找寧安郡主算賬呢……”
說到最後,老太監也是一聲歎息。
乾元帝沉默片刻,“……穎國公府那姑娘如何了?”
老太監不知如何開口,隻道:“齊大姑娘比宣王殿下還要嚴重些。”
瞧著乾元帝愈發陰沉的臉色,老太監忙道:“齊大姑娘畢竟是女子,在水中又被毒蛇咬了,不養上個十天半個月難以下地,齊夫人當場哭暈了過去……奴才估摸著,穎國公該在進宮的路上。”
“去,宣寧安進宮。”
“是。”老太監應下,領命出了偏殿,招來一個小太監低聲交待了幾句,“去吧。”
這邊穎國公還沒進宮,快到靖遠侯府的時鳶就被人攔了下來。
禁衛得了上麵的命令,不敢為難時鳶,隻恭恭敬敬請她進宮麵聖。
時鳶連簾子都沒有掀一下,弄月同車夫交待了一聲,馬車掉了個頭,往皇宮去了。
時隔三年再見乾元帝,時鳶不禁感歎歲月催人老,如今的乾元帝威嚴不減,眼角的那幾條皺紋愈發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