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就說這丫頭吃不了苦吧,想當年本侯行兵打仗在外,連樹皮都啃過……”
弄月捂嘴咳了一聲,時文州這才意識到蕭玦坐在旁邊,裝作不經意提起:
“唉!我家丫頭瞧著力大如牛,其實最是嬌生慣養,莫說餓兩頓不吃,就是口頭上罵兩句,臣也不舍得啊。”
蕭玦自然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鄭重道:“侯爺放心,孤定不會委屈時鳶。”
話落,門“呯”的一聲被揣開了。
時鳶氣勢洶洶闖進來,後麵跟著弄月,低著頭不敢吱聲。
時文州起身,偏頭看了眼蕭玦,低斥:“丫頭,這般毛毛躁躁的,像什麼話?”
時鳶幽幽開口:“聽說我最是嬌生慣養,爹您連罵我一句都舍不得呢。”
時文州一噎。
看來他剛才說的話,那丫頭在門外一字不落都聽見了。
不問她何時來的,時文州語氣溫和:“坐下,有什麼話好好說。”
“爹,你先出去。”
時鳶對著時文州說,眼睛卻看著蕭玦。
時文州聞言,皺了眉,沒有多說,隻是囑咐道:“好好和太子殿下聊聊。”
“知道了。”
時文州點頭,推門出去,弄月也跟著出去,輕輕掩上門。
“玩夠了?”
蕭玦擱下茶碗,先她出聲。
玩?時鳶一愣,隨即自嘲地笑了一聲。
為了拒個婚,跑來這寺廟當尼姑,吃著難以下咽的蘿卜鹽菜,喝著沒有味道的湯水,折騰這麼久她也沒落到什麼好……
――在她爹和蕭塊眼裡,她隻是任性胡鬨。
“倒是辛苦太子殿下陪我玩這麼久了。”
時鳶掩去眼中情緒,往圈椅一躺,一手把玩著茶杯,慢搭著出聲:“是啊,我認輸了,太子殿下滿意了?”
不等他開口,時鳶繼續說道:
“這幾日,太子殿下大可直接抓我回去,再不濟,打暈了帶走也成。你卻陪我在這尼姑庵吃了這麼多日蘿卜鹽菜,無非是怕我回去再做出什麼攪黃這樁婚事的舉動——”
“與其這樣,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我人跑不了,我爹也不會覺得你仗著太子的身份欺負我,是麼?”
蕭玦反問:“你既猜中孤的心思,為何還與孤周旋這麼久?”
時鳶嗬了一聲。
比耐心,她可比不過他。
嘴上卻道:“原因,你我心知肚明。”
“你隻能是孤的太子妃,逃不掉的。”蕭玦鎖著她的容顏,一字一句開口。
時鳶唇角輕扯:“太子殿下對自己這般有信心?”
“孤向來對自己有信心。”
時鳶欲開口嘲諷,又聽他說道:“但孤一向不喜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前提是,你肯給孤機會。”
時鳶手上動作一頓,咋嗼著他這話的意思,一時分不清他是威脅還是妥協。
“各退一步,如何?”
時鳶抬眸。
“你做孤的太子妃,孤亦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之事,待大局已定,便任你去留,若那時你還願意做……”話到嘴邊又拐了彎,“你認識孤以來,孤可有一次對你食言而肥?”
時鳶想了想。
……好像沒有。
“你若不信,孤可以先寫下和離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