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氏忙掩住嘴,為自己的口誤惱羞成怒。
時鳶饒有興致地打量她臉上的神情,故意拖著語調,“莫非――趙姨娘你……”
“郡主!”
趙氏臉色驟變,待反應過來,咬牙暗暗惱恨。
她分明是來試探時鳶的,怎的到頭來反會被一個黃毛丫頭嚇得自亂了陣腳?
她又沒留下什麼痕跡,官府那邊也打點好了,就是侯爺追究起來,也查不到她頭上。
思及此,趙氏稍稍鬆了口氣,攥著帕子強自鎮定:
“郡主,還不是蘭丫頭跟我說,那三個采花賊是從您廂房裡跑出來的,我才……”說著不住給時蘭使眼色。
“咦,趙姨娘你眼睛怎麼了?”
時鳶見狀,故作驚訝問道。
趙氏嚇得險些沒拿穩手上帕子,抬起帕子欲蓋彌章似的揩了揩眼角,“昨夜沒睡好,讓郡主見笑了。”
“哦,那姨娘今日可要早些歇息,”時鳶仿佛沒看到她的慌亂,顧自起身,看了眼弄月,“走吧。”
時蘭也跟著起身,趙氏狠狠瞪了她一眼,恰好被時鳶看來眼裡。
趙氏心裡惴惴,麵上猶笑著:“郡主。”
時鳶往旁邊抬了抬下巴。
趙氏連忙看過去,五個紅木箱子整整齊齊擺在廳中央。
“禮是姨娘收的,那便由姨娘送回去吧。”
趙氏愣了下,跟上去低聲說道:“那吳公子說,他今日上門下聘是同郡主商量好的,郡主不知道?”
時鳶不說話,笑瞥了弄月一眼。
弄月會意,立馬上前訓斥:“郡主與太子殿下不日就要大婚,豈會同外男牽扯不清?外人亂嚼舌頭便罷了,趙姨娘身為府上的主子,難道也是非不分?”
趙氏被她這一喝唬住,忙不迭應承著:“是我糊塗了,我明日便命人將聘禮還回去,隻是……”
她頓了頓,續道:“那吳公子明知郡主是未來的太子妃還敢上門提親,實在不安好心!知道的說他一介書生,竟敢妄想咱們靖遠侯府的郡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故意挑撥您和太子殿下的感情呢!”
時鳶睇她一眼,慢聲搭著:“哦,那依你看……”
不待她說完,趙氏立馬打斷,憤憤地說道:“明兒我便帶上幾個家丁去他府上,不狠狠打他一頓,當真以為咱們郡主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門求娶的嗎?!”
話落,茶廳一片靜寂。
時鳶似笑非笑,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時蘭拉著趙氏的袖子,不敢出聲。
趙氏試探著開口:“郡主……”
“聽弄月說,今兒趙姨娘收禮的時候,臉上可是笑開了花,一個勁兒地喊人“姑爺”,這會兒怎的在背後罵人阿貓阿狗呢?”
時鳶豈會看不出趙氏打的什麼主意。
趙氏一心攪黃她這樁婚事,恨不得將吳公子上門提親一事宣揚出去。
她的名聲擺在那,趙氏再添油加醋一番,讓旁人誤以為她與那吳公子糾纏不清,她的名聲便更臭了。
說不定太子一氣之下就會退了這樁婚事。
……若真有這般容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