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看她這副委屈模樣,忍不住說道:“我家郡主隻是懶得計較,可這不代表我家郡主好欺負。”
時蘭眸子輕抬:“鳶妹妹有爹的寵愛,姨娘的那些手段,根本傷害不到鳶妹妹……”
“郡主方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大姑娘心思剔透,怎就不明白呢?”
時蘭低著頭,不吭一聲。
弄月歎了一口氣:“譬如,我家郡主喝下了那下了媚藥的茶水,**於那三個劫匪,大姑娘以為——侯爺會輕易饒過趙姨娘?”
“還有,郡主是陪您去慈光寺祈福上香,郡主出了事兒,和趙姨娘脫不開關係,難道您就能置身事外?”
時蘭猛地抬頭,“我、我不會害鳶妹妹的,鳶妹妹是懷疑我……”
“大姑娘還是多些心眼的好,”弄月頓了換了個說法,
“郡主與大姑娘親近,是因為大姑娘生性良善,與郡主一樣,都是侯爺的女兒……與趙姨娘無關,奴婢說的,您可聽明白了?”
“我知道了。”
弄月點頭:“奴婢告退。”
紫竹苑。
“郡主,求您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弄月剛進來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的求饒聲,定睛一看,險些忘了,那三個采花賊還在呢。
“弄月,你來的正好!”
“替我跑一趟,務必將這封信送到太子殿下手上。”
“是,奴婢待會兒便去。”
弄月接過信箋,說起前院的事兒,她不說時文州和趙氏說了什麼,也不說趙氏瘋瘋癲癲以死相逼,隻是簡單說了時文州對趙氏的處置:
“郡主,趙姨娘明兒一早就要被送去鄉下莊子——侯爺還是顧念舊情。”
時鳶不以為意:
“當年祖母病重,我爹在外征戰無暇顧家,我娘在壽安宮陪著太後,全靠趙氏在旁伺候,幫著打理侯府諸事。”
“祖母臨終前拉著趙氏的手,要我爹保證日後善待趙氏,直到我爹許下誓言,祖母才咽下最後一口氣。”
弄月嘟囔道:“當年侯爺不在府上,老夫人可沒少給您罪受,您怕冷的毛病,還是那個時候落下的……臨了還留下一個趙姨娘給您添堵。”
說起這個,當年時老夫人病重,趙氏擔心府裡進了邪祟,命人從外麵找了法師進來作法。
那時時鳶才五歲,那法師便指著時鳶,說她命中帶煞,刑克六親,時老夫人這病來得古怪,便是時招來了邪崇。
時老夫人本就不喜謝氏生的一雙兒女,再加上趙氏在旁煽風點火,時老夫人很快信了那法師的話,當即就要將時鳶送出去。
若隻是這樣就好了——
那法師說時鳶身上的邪祟一日不除,時老夫人的病就好不了。
時老夫人便遲疑了。
可那時的謝太傅在朝中名望甚高,謝氏亦深得太後喜愛,時老夫人不敢光明正大對時鳶下手。
直到時鳶失足落水。
時值寒冬臘月,她被人推下去後,很快就沉了下去。
最後還是時庭燁四處尋不到時鳶,發現湖中有異樣,縱身跳下湖將她救了上來。
時鳶昏迷了三日。
醒來時伺候她的下人被發賣了,判她刑克六親的法師也被移送官府。
當日她就跟著謝老太傅回了謝府,直到時文州從邊疆凱旋。
同年謝氏突發惡疾,不治身亡。
時鳶沒了母親,謝老太傅白發人送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