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霎時安靜了下來,無人敢在此時出聲。
隨風高喊:“今日太子殿下大婚,舉國同樂,太子妃說了,人人皆可前往朱雀門正門領取一錠銀子,沾沾喜氣。”
人群愣了一下,隨即沸騰起來,再無一人說時鳶不是,所聞皆是祝福之言。
人群中,一戴著麵具的白衣男子端坐輪椅,身後立著一個隨從。
直到東宮儀仗隊慢行離去,他才收回目光:“走吧。”
此時的明華殿,高台闊宇,紅綢鋪地,殿中皇家國戚,文武百官朝著朝服立於在右,威儀整肅。
明台上的九五之尊身著明黃龍袍,頭戴冠旒,係明黃冠繩。
旁側的皇後一襲華貴鳳袍,頭戴鳳冠,正襟危坐於高位之上。
百官大臣兩個時辰前便到了。
一身沉重的行頭讓不少官員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卻礙於規矩不敢去擦拭。
時文州眼皮輕跳,時不時往外瞅一眼。
這吉時都快到了,怎麼還沒來?
那丫頭不會逃婚了吧?
張宰輔忍不住抬起袖袍揩汗,不知誰從身後推了他一把。
待他反應過來,已被一眾目光包圍。
高台之上的乾帝皺眉不悅。
他硬著頭皮拱手說道:“陛下,吉時已到,太子與太子妃遲遲未到,誤了吉時,於國本不利啊。”
有人打頭,
“不會在路上出了什麼岔子吧……”
“那寧安郡主本就不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選,如今又錯過吉時……此乃天意啊……”
“慎言。”有人掀起眼皮,瞅了眼前麵的時文州。
時文州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欲發作,謝老太傅看他一眼,他隻好將氣憋了回去。
那丫頭若是想逃婚,也不會挑這個時侯。
再說了,太子親自迎親,那丫頭就是生了翅膀也飛不出皇城。
思及此,時文州稍稍冷靜下來,由著他們議論。
站在左側首位的蕭啟聽著身後的議論,眼中掩不住的興災樂禍。
看來他安插進百姓裡麵的那幾人成功拖住了迎親的儀仗隊伍。
太子大婚誤了吉時,讓帝王和朝臣百官久等,這可不是輕飄飄一句解釋能蓋過的。
若是太子借口是途中百姓攔道,導致耽誤了吉時,堂堂太子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在乾元帝眼裡,那就是辦事不周,難擔大任。
蕭啟便是打的這個算盤。
與上首的皇後眼色交接,皇後看了眼乾元帝的臉色,溫聲道:
“陛下,百官朝臣不到辰時便在此處等著了,如今吉時已過,太子卻遲遲未到……臣妾隻擔心年邁的老臣身體吃不消……”
乾元帝沉著臉不吭一聲。
總管太監極有眼色地道:“陛下,奴婢去宮門口看看,瞧這時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也該到了。”
乾元帝嗯了一聲,總管太監躬身退下。
這時有人進來通稟:“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到宮門口了!”
按照禮製,太子妃在宮門口下轎,與太子同乘轎輦入宮,一路到明華殿下轎輦,踏七七四十九級玉階入殿。
故而蕭玦與時鳶同乘一騎出現在宮門口的時候,宮門口的禁軍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沒睡醒。
瞪大眼睛一看,後麵彆說東宮儀仗,連一頂花轎都不見。
可麵前這位不是太子殿下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