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就有小太監在外麵敲門,按規矩,大婚次日還要去太廟祭拜。
許久不聞裡麵動靜,小李子眼皮直跳,硬著頭皮再喊了一聲。
屋裡,蕭玦睜開眼,盯著懷中人兒的容顏,聽到外麵小李子的聲音,這才捏了捏她的手,“太子妃,該起了。”
“嗯。”時鳶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側過身抱著大紅迎枕繼續睡了。
門外,小李子攏著袖子乾著急,一會兒抬頭望天,一會又瞅了瞅裡屋,然後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這都日上三竿了,殿下和太子妃還不起身,殿下是忘了今日還日還要祭拜太廟麼?
弄月和隨風在後麵憋著笑,弄月沒忍住漏了一絲笑音。
小李子納悶回頭,弄月低頭裝作拂肩膀上的落葉,抬眸:“哦,沒事,你繼續。”
事情是這樣的——
半個時辰前,下人便端著銅盆,衣裳在門外侯著了。
到了時辰,愣是無一人上前敲門。
愣神間,小李子一個踉蹌被推了出去,堪堪扶穩冠帽。
小李子扶著冠帽回頭:“?”
一眾下人手上都端著托盤,唯有弄月和隨風兩手空空。
小李子正欲開口,弄月咳了咳正色道: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大喜,你打頭率人進去道喜,得到的賞賜定是我們當中最多的,去吧,機會讓給你了。”
小李子看向隨風,隨風抬頭望天。
“殿下,太子妃。”
小李子對著雕花木門,輕喚了聲,仍舊不聞裡麵回應。
“太子殿下和我家郡主新婚宴爾,難免貪睡,你這樣喊下去,就要誤了進宮的時辰了。”
弄月低聲提醒。
時鳶打著哈欠盯開眼,揉了揉正酸疼的脖子,看著身上蓋著的大紅錦被,嚇了一跳,這不是她的閨房!
蕭玦見她這般迷糊的模樣,沒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做出這個舉動,他也嚇了一跳。
兩人目光對視。
蕭玦手僵在她發頂忘了收回。
若換作平常,有人摸她的腦袋,她定會暴跳而起,然後揍他一頓。
而今時鳶眯著眸子,顯然還未睡醒。
還是小李子率人進來伺候洗漱,才打破了這份沉默和尷尬。
“殿下、太子妃。”
時鳶清醒了大半,臉上卻無一絲被擾清夢的不耐,反倒看起來氣色比昨日還好。
昨兒累了一日,一夜好眠,醒來自然神清氣爽。
隻是她望著那燃儘的龍鳳燭,還有身上的大紅綢被,以及床下硌人的花生蓮子紅棗,才恍然發覺昨日大婚……
“咳……”蕭玦乾咳一聲,“時辰不早了,起來穿衣。”
時鳶這才反應過來昨夜她和蕭玦躺在一張榻上,
好在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一回生二回熟,時鳶僵著脖子嗯了一聲,掀開錦被掙紮著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