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閉上眼,知道這人明白了她的意思,本來當年那事兒就與蕭珣哥哥無關,無論是否發生那事兒,她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她聽見蕭玦在耳邊輕聲道“好,不提你的蕭珣哥哥了。”
時鳶笑著推他,“陳年老醋也吃?”
時鳶自幼便討人喜歡,宮中與她年紀相仿的皇子公主不在少數,可她隻與當年的太子蕭珣親近,說一句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加上東宮與時謝兩家的關係,眾人一致認為,這太子妃之位非時家嫡女莫屬。
當局者迷,時鳶自然不清楚旁人是如何想的,蕭珣雖長她十歲,才識見聞卻非常人所及,時鳶聽兄長念多了傳聞中的那位太子殿下,見著真人不免多了幾分親近,敬仰是有的,卻遠談不上愛慕。
思及昭穆太子,再看向眼前的蕭玦,時鳶揚眉感慨,“說起來我在未央宮住了四年,怎的不見你來未央宮同先皇後請安?”
她六歲那年被人推下水,風寒一好便被皇後接進宮,同年先皇後收養了蕭玦。
可這四年,她竟一次也沒見過蕭玦。
對此蕭玦解釋先皇後喜靜,不喜人來打擾,但更多的先皇後有意阻撓他接近時鳶。
“為何?”時鳶疑惑。
“所以說,阿鳶太小瞧你們時家在朝中的地位了,”蕭玦好整以閒瞧著時鳶,“若非皇後攔著,宮中想娶你的皇子可不少。”
時鳶被他看得臉頰發燙,不理會他的打趣,仰臉問,“那你呢?”
蕭玦偏要逗她,“阿鳶問的是……孤當年是否就對你彆有所圖?”
時鳶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太炙熱,饒是厚顏無恥如她,也架不住被這般盯著,她咳了咳,厚著臉皮道,“那個……當年排隊娶我的人從謝府門口排到內院,排了整整兩條龍,你若對我……”
“有。”蕭玦一個字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時鳶未料到他這般坦誠,怔了下,訕訕笑道,“太子殿下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心裡卻在腹誹蕭玦三年前便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心思也藏得深,哪怕對哪家姑娘有意,恐怕也是不露山水的,若非他有意透露,誰能猜中他的心思?
蕭玦對她的評價不以為然,當年他刻意接近先皇後,先皇後收養他,本就是一場交易。
他需要一個母後,先皇後需要一個扶持太子的工具。
先皇後不吝嗇給他想要的,卻不會任由他羽翼漸長,威脅到自己兒子的地位——哪怕當年的太子地位穩固。
這些時鳶都懂,先皇後表麵端莊賢良,卻有世間許多女人都有的毛病,疑心,愛裝大度,而眼前這個人是如何步步為營走到她麵前,絕非三言兩語可概括。
時鳶把頭抵在他肩上,閉著眼,唇角溢出一絲笑意,“那些年我未見過你,那你可曾見過我?”
她進宮那年,先皇後囑咐她將皇宮當自個兒家,她不服管教,唯有將這句話聽進去了,可以說這宮中沒有她沒去過的。
那時蕭玦尚未出宮建府,也許他在宮中碰到過她數次,隻是她不認得他罷了。
蕭玦笑著按住她親了一下,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賣了個關子,“自己猜。”
時鳶氣餒,扯他袖口,“見過的吧?”
蕭玦挑眉。
她又拿不定主意了。
不過當年她被下藥送到皇帝寢殿,蕭玦出手幫她,想必是知道她身份的。
時鳶絞儘腦汁也想不出她在哪裡見過蕭玦,乾脆不想了,一臉幽怨地看著蕭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