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眼睛一亮,趕緊從弄月手上奪過提籠,“怎的把兔子帶到這兒來了?這麼多人呢。”
弄月猶豫了一下,挪近前小聲問“那奴婢下去安頓了?今晚您想吃紅燒還是清蒸?”
“想什麼呢?”時鳶護住兔籠白她一眼,“休想打這兔子的主意。”
“……”弄月閉上嘴,往後站了一步。
時鳶偏頭衝她招了招手,弄月不解,低了低身子附耳過去。
時鳶刻意避著蕭玦,從懷中取了塊令牌出來,往她袖中一塞,低聲吩咐“去西郊獵場,替我狩兩隻兔子。”
弄月隻當自家郡主嘴讒,無奈應聲,悄無聲息退下了。
此時另一側,書童扯了扯宋衡的袖子,示意他看對麵的竹籠,“世子!那不是您給時大姑娘——”
宋衡回頭看他一眼,他立馬噤聲,卻還是忍不住問“您真不去要回來啊?奴瞧著太子妃挺好說話的,若是太子妃知道這是您要送給時大姑娘的,定能明白您對時大姑娘的心意。”
宋衡臉色青了又白,咬牙,“……不必了,再去彆處抓一隻回來。”末了不忘叮囑,“切記,天黑之前回來,還有——”
“奴曉得,須是家養的,”書童快速接口,一臉上道,“野兔毛發太硬,您怕時大姑娘摸著刺手。”
宋衡端起茶盞一飲而儘,他倒是想把兔子要回來——那可是他養了一個月,準備今日送給時蘭的。
都怪他那書童瞎出主意,說什麼提前將兔子放跑,然後當著時蘭的麵狩回來,既能把兔子送給對方,又能趁機展現自己英武身姿……
宋衡臉色愈發難堪。
若是太子妃察覺了他的心思,再傳到時蘭耳中……
宋衡一腳踹開書童,眼不見心不煩,“此事不許讓旁人知曉。”
時鳶正低頭逗著兔子,察覺對麵有道目光盯著自己,抬起眼皮看了過去,順著對方的目光往下,若無其事薅了把兔毛。
對方很快便收回目光,轉而移向另一邊,時蘭所坐的位置。
時鳶輕搖桃花扇,“原以為這宣平侯世子是個呆的,如今看來……也是個癡的,一臉癡漢樣,藏都不帶藏的,也不知長姐瞧上他哪了。”
蕭玦剝好一顆荔枝遞至她唇邊,她張口含住,吃完伸手往袖中一探,方才想起她的帕子落在時蘭那了,隻好作罷,繼續低頭逗兔子。
蕭玦拿過絹帕擦了擦手指,冷冷瞥了眼小竹籠中的兔子。
“呀!”旁側的三皇子妃瞧見小竹籠裡的兔子,眸中不掩驚訝,“這漓山行宮竟還有活物?太子妃何處狩來的?回頭我也去碰碰運氣。”
時鳶命水佩將小竹籠遞與她看,隻說這兔子是她在路邊撿的,瞧著不似山野裡的,約莫是在場哪位夫人小姐不慎丟失的愛寵。
默了默,又道“又或是……哪位公子養來討姑娘歡心的。”
三皇子妃不知她說這話意有所指,讚同地點了點頭,瞧了眼那毛茸茸的兔子,“太子妃把兔子提到這兒來,莫非意在等失主上門來尋?”
漓山行宮裡外皆有禁軍把守,能將這種活物帶進來的,身份定然不會低。
時鳶勾了勾唇不置可否,偏頭不經意瞥見某人臉色沉得快要滴水,揚起眉慢悠悠道“罷了罷了,若這兔子真是有人養來討姑娘喜歡的,如今在我手上算怎麼回事,那姑娘未必願意借花獻佛。”
三皇子妃笑著啐她,“哪有像你這般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
時鳶笑而不語,轉過頭吩咐,“水佩,將竹籠提下去,若散宴後無人來尋……便帶回東宮安頓罷。”
說完以扇遮擋湊近蕭玦耳畔,“滿意了?我可沒想占著人東西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