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烏蘭筱住下,時鳶坐在院子裡等蕭玦回來,皇帝讓閉門思過,到底不等同於軟禁,府中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人,沒道理連出去的自由都沒有。
時鳶瞥了眼鐵絲網上的烤兔肉,方才想起今日在漓山腳下撿來的那隻兔子。
她對那宣平侯世子並無好感,甚至覺得此人榆木腦袋,以時蘭的性子,若嫁去宣平侯府,少不得要受委屈。
思及此處,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換作往常,她才不會操心這些。
總歸是他們二人的事,她不便過多乾涉。
於是時鳶喚來弄月,吩咐道“你回侯府一趟,把今日帶回來的那隻兔子,送到我長姐手上,還有——”
時鳶捏著扇柄蹙了下眉頭,今日漓山宴上突發情況,她竟把這般重要的事情忘了……罷了,待兄長醒了她再告訴爹這個消息吧。
“郡主?”
弄月走上前,“還有……什麼?”
“沒什麼,”時鳶抬眸,淡淡一笑,“今日陛下回城途中遇刺,全城戒嚴,小心些。”
“嗯。”弄月點點頭,離開前覷了覷那鐵網上的鹿肉,咕嘟咽了口口水,“郡主,能給我留……一隻腿嗎?”
時鳶見狀笑罵,“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快去快回,回晚了可就沒了。”
“好嘞!”
弄月答應一聲,歡天喜地地跑了。
看著她背影,時鳶無奈地搖搖頭,果真把這丫頭饞壞了,還是懷念從前在汝寧的日子啊,隔三差五騎馬去林子裡狩兩隻野雞,眾人圍火烤著吃。
如今回到京城,卻是極少有這麼熱鬨的時候了。
……日後這樣的日子,怕是隻會少不會多。
思及此,時鳶起了個念頭。
京城的冬日是越來越冷了,不比溫暖濕潤的江南適合過冬。
以後每年冬天都要拉著蕭玦去汝寧住些日子。
聽她說起汝寧的氣侯,水佩笑著打趣,“這炎夏酷暑尚未過去,太子妃就開始念叨著寒冬臘月了。”
“是啊,”時鳶輕歎了口氣,語調幽遠,“外祖父有些日子沒寄信回來了,聽說那老頭兒回去便忙著張羅謝氏族中小輩的婚事,哪還有空惦記我。”
“說起來,過去三年我都是在汝寧過的年節,也不知京城的年節是怎樣一副熱鬨景象。”
“哪裡的年節都是熱鬨的,隻是……”水佩頓了下,聲音很輕,“您沒來之前,咱們府上常年都是冷清著,就連年節也隻比平日多掛幾隻紅燈籠。”
時鳶皺了眉頭,“這麼說,往年除夕他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過?”
“除夕家宴後,皇子可留宿宮中,不過殿下……”水佩委婉地說道,“殿下不喜熱鬨,您是知道的。”
時鳶不以為然。
皇子除夕留宿宮中,大多是與各自的母妃團聚,尤其是遠在封地的藩王。
蕭玦自幼沒了母妃,留宿在宮中……難不成為皇帝批一夜的折子?亦或是談上一宿的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