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珠之痛,更勝於凡人挖心,眾鮫人雖不知飛廉為何要這麼做,但如今看著性命垂危的小鮫人,痛心不已。
“糊塗啊,人間有什麼好的,非要去看。”
說話的是明顯老態的鮫人,他沉重拍拍飛廉的手,離開貝殼,“來幾個跟我走,活得久還是有點用,海裡還有些好用的東西,把它們摘回來延緩飛廉的傷。”
隨著鮫人的離開,陸陸續續的鮫人都無法安心守在貝殼旁,紛紛拜托紅瑤看著,他們去找藥回來。
就是這麼巧,鮫人們剛離開,飛廉就醒了。
紅瑤坐在貝殼床邊,“你醒了,還疼不疼啊?”
飛廉虛弱搖了下頭,“我怎麼回來了?”
“如果不是七命,你就要死了,”紅瑤都想錘他,把人錘醒更好,可看他如此模樣狠不下心,憤憤拍了下貝殼說“先前你還同我說鮫人不能沒有鮫珠,自己呢?你倒是對自己下得去狠手。”
飛廉按住胸口笑道,“我這不沒死麼,我命大,沒事,如果不救她,她就要死了。”
紅瑤定神道“你的鮫珠果然給吳念了。”
“我害死她的家人,又救了她,我們兩清了。”飛廉如釋重負道“族長呢,我答應過他會回來,我回來了。”
“你回來?你的命丟差點丟岸上,你還回來。”
“吳老四的死並非你的責任,這件事你還需要我們說多少次?!”紅瑤氣憤起身,“吳念要殺你,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是鮫人,早就死在她的手下。”
飛廉扶著貝殼警覺問“族長知道了?他去找她了?”
紅瑤沒有回答,飛廉提氣往外麵遊。
她攔住,“飛廉你要乾什麼?”
“對不起,”飛廉拍手,一大股海草瞬間瘋長將紅瑤捆住,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飛廉從來沒有遊得這麼慢,他甚至覺得胸口在發燙,這種熱度讓他全身很不舒服。
可是他怕來不及,更沒有看一眼自己,也就沒發現胸口有一絲絲血跡慢慢流出,消散在海中。
嘩啦——
海浪將一個人打上岸,他赤裸著胸膛,胸口無法愈合的傷口滲出血。
他的下身,是一條尾巴。
“妖怪啊!!!”
有人率先發現飛廉,悄悄湊近想看仔細,結果發現人的上身下是魚,嚇得一屁股坐地上驚恐大喊,雙手雙腳跌跌撞撞爬起回跑。
這一聲太過慘烈,不少人被注意到,海岸上的人瘋狂遠離海水,很快消失不見。
試圖打聽吳念在哪裡的飛廉,無助擺動魚尾。
氐人國隻有族長才能離開海水去到人間,族長以外的鮫人想要踏足人間,隻有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氐人國不會告訴他,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曾經見過。
隻是那個場景太過可怕,他一直以為是兒時噩夢。
斷匕半埋在砂礫中,飛廉鬆開按住心口的手,撿起匕首。
鮮血從匕首上留下,成為能破開鮫人皮的利器。
秋日陽光灼灼,反射在匕首上淨是寒氣。
他看著可望不可即的人間,對準腹部,舉起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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