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在魔都創辦的澤然電子科技公司,主要做的是進出口貿易。
遇到的問題也是國外的問題,說了也沒什麼用,反而徒增煩惱。
正在這時。
“哢噠——”智能門鎖響了響,大門被拉開。
蔣伊然的老公康澤瑞走了進來。
“澤瑞,好久不見。”溫軟站起身,主動打了個招呼。
康澤瑞和蔣伊然家是世交,兩人從小就認識。
大學期間,康澤瑞就經常來帝都師範大學,和溫軟也算是朋友。
“溫軟,好久不見,歡迎。”康澤瑞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甚至都沒有換鞋,直接走了進來。
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長長吐了口氣。
看到他的表情,蔣伊然心頭一緊,低聲問道:“有確切消息了嗎?”
康澤瑞沉默著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
“真要不回來了是吧?”
“嗯。”康澤瑞艱難的點點頭,“這家非洲銀行的信譽有問題,錢是肯定不會給我們了。律師說,可以進行跨國法律訴訟,但那個國家的司法主權及地方保護主義問題很嚴重,加上買方做了資產隱匿,想要追回貨款基本沒戲了。”
“是我的錯。”蔣伊然的臉色一白,用力握緊拳頭,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是我太著急了,著了對方的道,對不起老公。”
康澤瑞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低低的啜泣聲響起,蔣伊然的肩膀微微顫抖。
溫軟連忙抱住她,安慰道:“親愛的,到底怎麼回事?彆哭彆哭,跟我說說唄,興許我能幫上忙呢?”
康澤瑞深吸口氣,沉聲道:“彆哭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好好想想該怎麼度過危機吧。”
蔣伊然抬起頭,淚流滿麵的看著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溫軟幫她擦了擦眼淚,蹙眉問道:“澤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詳細說說。”
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很多。
看著他們兩人這樣子,平常應該沒少因為這件事吵架。
康澤瑞仰躺到沙發上,歎著氣道:“我們公司被騙了,800萬美元的貨發過去,結果一分錢都收不回來了……”
接著,他把公司最近兩個月遇到的問題說了說。
隨著國際貿易政策法規、彙率的波動,出口貿易本來就不好乾,澤然電子的營收也開始接連下跌。
5月份的時候,公司突然收到了來自非洲某國的公司的一份大額訂單,要求購買價值&bp;800萬美元的電子產品。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打開一個全新的市場。
對方公司提供了一份信用證(Letter&bp;of&bp;Credt,L/C)作為結算方式,是通過一家非洲銀行開具的。
在初期審核信用證時,蔣伊然發現了一些條款比較模糊。
但由於急著做成這筆大生意,並沒有仔細核實銀行的信譽和信用證的真實性。
交貨後,當他們向銀行提交單據要求付款時,銀行開始以各種不符點為由拒絕付款,很明顯是在故意刁難。
直到上個月,對方直接拒絕了付款。
他們也從其他渠道得知,這家非洲公司大概率和銀行存在勾結。
也就是說,這是一次有組織的詐騙。
對於澤然電子來說,損失的貨款、運輸費用,是一筆巨額數字,很可能會導致公司破產。
…
聽完他的描述,溫軟的目光一陣閃爍。
這情況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涉及到了境外公司和銀行,其中還有國際政治和外交因素。
就算是厚著臉皮去找蘇漁和莫向晚,估計也沒用。
而且剛認識就求人家辦這麼大的事,多少有些不知輕重。
還會被蘇漁看不起。
“軟軟。”蔣伊然擦了擦眼淚,低聲道:“對不起,你來魔都,我本來是想好好陪你玩玩的,可現在應該是不行了。”
她原本還抱有一些希望,可現在看來,這筆貨款是真的沒戲了。
跨國訴訟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和資金,而且成功的概率又極低。
官方也不可能因為他們的800萬,就親自下場。
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公司救回來。
“沒事的伊然,咱們之間不用說這麼多客氣話。”溫軟遲疑了好一陣,拍了拍她的腦袋道:“稍等,我認識一位權景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先找他問問有沒有辦法解決。”
“沒用的。”康澤瑞苦笑著搖頭道:“我找的就是國際知名律所的合夥人律師。”
溫軟沒有說什麼,直接從包包裡掏出手機,找到羅檳的電話撥了過去。
在她如今的人脈圈裡,最牛逼的無疑就是:唐宋、莫向晚、羅檳。
先找羅檳谘詢一下,看看這種情況還有沒有拯救的可能。
如果可能的話,就去找唐宋問問。
對於自己男朋友,她其實是有一些盲目自信的。
“嘟嘟——”電話響了一陣,終於被接通。
“稍等。”沉穩的男聲響起,緊接著是匆匆的腳步聲。
過了片刻,羅檳繼續開口道:“不好意思,剛剛在開會,有什麼事嗎?溫軟女士。”
“不好意思,打擾了羅律師。是這樣的,我一個做進出口貿易的閨蜜遇到了國際詐騙,想找你谘詢一下。”
“請說!”
溫軟稍微有些緊張的握了握拳,緩慢而清晰的把情況描述了一遍。
“羅律師,你看還有可能追回這筆貨款嗎?”
羅檳聲音沒有任何波動道:“你把這個案件涉及到的全部資料發到我郵箱裡,我稍後會給你準確的回複。”
“好的,辛苦了。”
“應該的,不用客氣。”
掛了電話,溫軟立刻道:“澤瑞,你那邊有電子材料嗎?全部的,我的律師朋友要先看一下。”
“有。”康澤瑞用力點頭道:“我現在就發給你。”
把資料發送到羅檳的工作郵箱後,溫軟拉著蔣伊然的手,低聲的安慰著她。
康澤瑞不停的打著各種電話,時不時還會去樓道裡抽根煙。
…
時間臨近中午12點鐘,羅檳的回複始終沒有到來。
“算了軟軟,咱們先去吃飯吧。”蔣伊然的情緒也漸漸緩了過來,輕聲道:“謝謝你,說真的,今天要不是你在這裡,我可能真的會崩潰,還好有你。”
她和康澤瑞家庭條件都很好,這些年也賺到不少錢。
就算公司破產,也不會一無所有。
溫軟抿了抿嘴唇,站起身道:“好吧,你哭了這麼久,肯定也餓了。”
康澤瑞苦笑道:“你們去吧,我真吃不下,對不起溫軟,因為我們的事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的。”
“叮鈴鈴——”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溫軟心頭一跳,連忙拿起看了看。
是羅檳。
接通手機,“喂,羅律師,怎麼樣?”
“沒問題,事情我們已經安排好了,權景律師事務所魔都分公司的同事稍後會和他們聯係。”
聽到這話,溫軟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朝蔣伊然和康澤瑞招招手,將手機免提。
“羅律師,我閨蜜現在就在旁邊,你能說一下執行的流程嗎?”
聽到溫軟的話,看著她的表情。
兩人眼裡驟然爆發出期盼的光彩,激動的身體顫抖。
人就是這樣,當有一絲希望的時候,忍不住就想抓住。
蔣伊然大聲道:“羅律師,麻煩您跟我們說一下需要我們做的事情,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放心,這件事並不困難。”沉穩有力的嗓音從聽筒裡傳來:“我們利用國際金融領域的關係網絡,調查了開證行的信譽和背景,發現了對方確實存在不良記錄和違規操作。
目前已經聯係上了國際商會仲裁院,並且取得了他們的支持。
之後會向國際銀行監管機構投訴,並且對他們進行多方麵的施壓。
…
同時,我們組建了一支精通國際貿易法和非洲當地法律的律師團隊,會全程為你們提供援助。
另外,政府商務部門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會適當介入。
你們可以放心,半個月內絕對會追回。”
聽著電話裡羅檳條理清晰的回答,蔣伊然和康澤瑞都驚呆了,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他們以為隻是有個大概的操作流程和希望。
怎麼感覺已經被安排好了?
而且如果這位羅律師說的都是真的,那確實可以拿回來。
隻是這其中付出的代價恐怕遠超貨物的價值。
蔣伊然用力握緊溫軟的手,朝她使了個眼色。
溫軟瞬間明白過來,直接問道:“羅律師,那…他們大概需要出多少錢?”
電話對麵的羅檳輕聲道:“正常的律師費即可,稍後會有我們魔都的同事聯係他們。”
蔣伊然和康澤瑞對視一眼,臉上湧起激動的潮紅。
“謝謝羅律師!非常感謝!”
羅檳低聲道:“溫軟女士,方便單獨聊聊嗎?”
“好的。”溫軟連忙拿起手機,取消免提,真誠道:“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他知道對方是看在誰的麵子上,所以才更加不好意思。
“不客氣。”羅檳說道:“其實真正出力的人也不是我,如果隻是我們律所的話,很難做到這種地步,畢竟涉及到的東西太多。”
溫軟詫異道:“羅律師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幫忙?”
“嗯。”羅檳沉默片刻,輕笑著道:“是微笑控股的金董事,你應該知道。”
“金…金董事!?”溫軟驚呼一聲,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
什麼意思!?
開玩笑的吧?
因為我一個電話,羅檳把金美笑給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