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荷因為常去葉婉寧的院子伺候,所以路很熟。
她快步走進院子,手裡捧著一個托盤,裡麵有幾件衣服。
葉婉寧的貼身侍女秋亭正站在院子裡嗬斥小丫鬟。
看到夏清荷進院,頓時冷凝道:“呦,這不是被遣去漿洗房洗衣服的夏姨娘麼?怎麼跑到我們側妃院子裡來了?”
“我來給院兒裡送衣服。”
夏清荷好似聽不出秋亭話裡的嘲諷一般,低垂眉眼。
“實不相瞞,今兒本不該是我來,我求了黃嬤嬤過來,是要找葉側妃有事相商,還請姑娘代為轉告。”
秋亭聽了,諷刺一笑,斜眼看她:“你一個無寵被罰的侍妾,能有什麼要事跟我們側妃商量?你趕緊把衣服放下,回去吧!”
夏清荷側頭,有些冷漠的眸子同秋亭對視:“我知姑娘在葉側妃跟前得臉,不過主子的心思不好妄猜。此事關乎王爺,見與不見,我看還是由葉側妃自己決斷的好。”
一番話說得不軟不硬,不鋒芒畢露卻直指秋亭錯處。
秋亭當即變了臉色,麵色不虞地一把端過夏清荷手裡的托盤,抱著扭頭進了屋:“我去稟報側妃,你等著!”
“多謝。”
夏清荷微微勾了勾嘴角。
沒過多久,秋亭便掀簾出來,對夏清荷冷淡說道:“側妃讓你進去。”
夏清荷頷首,抬腳進了屋。
房間中。
葉側妃坐在上方,垂頭擺弄手腕上的新鐲子,一副尊貴又冷淡的模樣。
“參見側妃。”
夏清荷行禮。
葉側妃將目光轉向夏清荷:“怎麼?漿洗房的日子不好過,將主意打到本妃這裡來了?”
夏清荷恭敬道:“妾即使再愚鈍,也不敢如此自不量力。”
葉婉寧望著示弱的夏清荷,也實在是調不動大的脾氣,喝上一口茶,說道:“去了趟漿洗房,倒是懂事了不少。”
“本妃也不拐彎抹角地告訴你,你呢不做狐媚王爺的事,咱們便相安無事。倘若你非要有什麼非分之想,一定要和本妃爭個什麼的,那你可就彆怪本妃不留情麵了。”
夏清荷依舊示弱:“側妃教訓得是,是賤妾糊塗,被豬油蒙了心,如今也算是想清楚了。”
葉側妃點點頭:“行了,說吧,你到底有何事要跟本妃商議。”
夏清荷卻是望向了葉側妃的茶碗:“側妃這個茶,是武夷山茶吧?這可是好茶啊!”
葉側妃驕傲的心在夏清荷的示弱中得到了最大的滿足,此時搖頭晃腦,就像一隻鬥勝的公雞。
“沒錯,正是武夷山茶!本妃愛喝這個,王爺憐惜本妃,便送了一些到這裡來。”
雖然這茶是葉婉寧吵著鬨著要來的,但此時在夏清荷麵前,難免有些炫耀,好似要以此來證明蕭青雲對她的榮寵。
“王爺對側妃果然用心。”
夏清荷眼看著茶葉在水中沉沉浮浮,變幻莫測。
“聽聞這武夷山茶今年出產不多,府中侍妾皆沒有口福品嘗,王爺隻送了一些到這裡,其餘的全都送去給靈芝那丫頭了呢。”
葉婉寧聽了,神色一沉,不過還是矜持道:“靈芝是王爺的救命恩人,王爺這人最是知恩圖報、重情重義,多照顧她一些也是應該的。”
夏清荷抬頭看了一眼葉婉寧,垂下眸子,漣住眼底翻騰的波濤。
“是,說起來,王爺對她可真是憐惜。側妃有所不知,其實當初救了王爺,將他帶回府中照料之人,乃是妾姨母家的表兄沈玉朝。”
“王爺不知為何,偏偏將這救命之恩安在了靈芝那丫鬟頭上,不止從妾手中要走了她的賣身契,還把她一路帶到京城,安頓進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