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正值秋冬時節,閣樓外的花草全部枯萎凋謝,一樓下麵,那兩隻懸在橫梁上的秋千,也已掛滿了落葉。
四周的籬笆上纏繞著淩亂的枯藤,幾個沒有采摘的胡瓜,乾癟地掛在上麵,沒了一絲生氣。
秋風掠過湖麵,卷起湖麵上的漣漪,發出細雨般的聲音,好似一段婉轉的催眠曲,讓閣樓上的一個宮女,脫落了手中的書本,頭枕在闌乾上,陷入了沉睡。
沒有綠蔭阻擋,這一幕正好被站在閣樓下的武後瞧個正著,她麵色有些不悅,以為是哪個不懂事的宮女擅自在公主的閣樓裡打瞌睡。
主仆二人沿著木梯,登上閣樓的第二層。
這還是武後第一次涉足李令月的秘密基地,剛上到二樓,便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隻見閣樓的房梁下,掛滿了白色的粗布,沒張粗布上,都用筆墨寫著一列列詩詞,而四麵的牆壁上,也同樣掛滿了詩詞,有的寫在粗布上,有的寫在宣紙上。
武後遊走在掛滿字布的房間裡,伸手隨意扯住一張,隻掃了一眼,便立刻被上麵的詩文驚住了。
金戈鐵馬山河苦
鴛鴦袖裡握兵符。
由來巾幗甘心受,
何必將軍是丈夫。
武後一字一句的念完,被這首頗具豪邁的詩作折服了。
身為皇後的她,自小博學多才,也看過無數詩篇,卻鮮少見到這種歌頌女子的詩文,而且她也是女人,當讀到最後一句時,難免會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好詩,好詩!”武後目光癡癡地盯著粗布上的詩文,嘴裡連連叫好。
“娘娘,您再看這首!”崔待詔展開另一張粗布示意武後品鑒,隻見上麵寫著一首七言絕句。
我可對鏡貼花黃,
亦可鐵甲劈寒光。
一腔忠勇百戰死,
世間女子當自強!
“好!好!好了一個‘世間女子當自強’!”武後看得讚不絕口,對崔待詔吩咐道:“稍後去查查這些詩作出自誰的筆下,有如此才華,我得好好嘉獎一番!”
“娘娘,這裡是公主的閣樓,該不會是公主寫的吧!”崔待詔愛不釋手地撫摸上麵的文字,笑著答道。
武後被崔待詔一提醒,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女兒可是有半步成詩的本事,莫非真是出自她之手?不對,這白布上的字跡她是認得的,顯然跟女兒的筆跡不同。
正疑惑間,一個宮女走到門口,有些驚訝地問道:“你們是誰?”
崔待詔轉過頭去,與宮女的目光對視,後者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連忙上前行禮:
“婉兒拜見崔大娘!請問崔大娘,您有月兒的消息嗎?”
月兒?武後臉上露出疑惑,整個皇宮,除了她跟李治,可沒有第三人敢這樣稱呼公主!
崔待詔與婉兒有過幾麵之緣,於是趕緊在武後耳邊低語了兩句,才和善地對婉兒笑道:
“婉兒姑娘,月兒還在東都伺候公主呢!”說著,指著武後笑道:“這位是月兒的阿娘!”
婉兒聞言,又急忙朝武後行禮:“婉兒拜見大娘!”
武後擺了擺手,卻聽婉兒疑惑地問道:“大娘,你不是跟月兒一同去了東都嗎,怎麼您回來了,月兒卻沒有回來?”
武後沒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崔待詔,崔待詔輕咳一聲,笑著解釋道:
“大娘是隨皇後娘娘去了東都,自然回來的早,而月兒被公主留下伺候,要跟公主在那邊守孝三年!”
婉兒臉色的表情瞬間失落,武後雙手背後,又撩起那些白布觀看,許久後,禁不住問道:
“這裡懸掛的詩詞,可是出自你之手?”
婉兒一聽,臉上隨即綻放出自豪的笑容,恭敬地答道:“回大娘,這些都月兒妹妹所作!婉兒隻是謄抄在粗布上,平時用來臨摹學習!前些日子下了好多天雨,婉兒擔心受潮,才暫時懸掛起來。”
武後激動地追問:“你是說,這裡懸掛的詩詞都是丫頭所作?”
婉兒臉色微微脹紅,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也不全是,有幾首是晚輩的拙作!”
“我瞧著這首應該是婉兒所作的吧!”崔待詔指著一條粗布,也不管婉兒同不同意,當即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