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抱著目的而來,李令月眉頭微皺,靈雲能平安從豫王府出來,肯定是阿牛幫了大忙,知道弟弟的行蹤,也就不足為奇了。
轉念一想,靈雲姐弟也沒什麼大錯,他們隻不過是被柳妖姬拿來考驗自己的工具罷了,終歸是苦命人,天殺要利用他們,豫王府也要利用他們,他們哪裡還有彆的選擇。
心一軟,也就默認了靈雲的請求。
三人來到少年的住處,姐弟倆一見麵,自然免不了抱頭痛哭一番,李令月端坐在桌前,手指撥動著一個空空的茶杯,靜靜地看著姐弟二人。
許久之後,那少年一瘸一拐地來到桌前,然後「撲通」一下,跪在李令月麵前。
「多謝公主救回我阿姊,觀主大恩大德,小寶當牛做馬,也必定報答!」
說罷,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很快就升起看一片淤青。
嗬嗬,算你小子有良心。
李令月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隨即驚愕道:「等等,你剛才自稱什麼,小寶,難道你的名字叫韋小寶?」
韋小寶不知李令月為何一聽這名字這般驚訝,也沒多想,如實答道:
「回公主,小的名字是家父韋良辰所取,就叫韋小寶!」
我靠,你小子以後該不會也娶七個老婆吧,真是個活脫脫的大渣男,呸!
見李令月臉色陰晴不定,靈雲生怕自己弟弟說錯話,連忙解釋道:
「觀主,實不相瞞,小寶乃弟子的堂弟,是弟子大伯家的獨子,我們姐弟二人來自韋家碾一個小山村,弟子句句屬實,不敢對觀主有任何欺瞞。」
回過神來的李令月無所謂地笑道:「你們的事,我已知曉,想要活命,就不要再去招惹豫王府的人。」
昨日從韋小寶的口中,李令月已經得知韋家碾的遭遇。
韋家碾本是一個在山頂的村落,三年前的某一天,當地的縣令帶著一群兵丁來到他們村裡,說是奉朝廷之命,抽調青壯年到東都洛河修建防洪堤壩。
沒成想村裡男丁剛被帶走不久,那群兵丁突然折身返回,衝進村裡,見人就殺,不到半個時辰,將整個村子裡的老幼婦孺被屠戮殆儘,最後一把火,燒掉全部屍體,骨灰集中掩埋。這就能解釋當初何山調查村落的時候,各家房屋的物品俱在,人卻神秘消失了。
靈雲姐弟之所以能幸免,是被韋小寶的奶奶藏進了放置在家中的壽棺之內,姐弟倆才逃過一劫(古代老百姓家中會提前給高壽的老人準備壽棺)。
為了尋找親人,姐弟倆結伴來到東都,本以為能在河堤上找到韋家碾的男丁,但修築河堤的外圍有折衝府的兵丁把守。
姐弟倆隻得寄宿在城中一戶親戚家中,平日裡,姐弟倆都會去河堤外圍偷偷查看,結果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那些修築河堤的男丁,一旦患病或者傷殘,都會被兵丁帶到河灘上一一殺害,屍體就地掩埋或者綁上石頭沉入河底。
河堤明明修好了,但官府又下令秘密拆除,來年開春,又繼續修築。
如此反反複複,河堤的工程永遠修不好,修築河堤的勞役卻一批批死去。
而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竟然是豫王府。
姐弟倆經常會看到李常孝騎著高頭大馬巡視河堤的情形,當初來韋家碾抓人的那個縣令每年會送來一批新抓的男丁,但不知為何,去年某一天,
這個縣令在河堤上被李常孝手下活活打死了。
為了報仇,韋小寶不顧靈雲的阻攔,去了豫王府當雜役,想著行刺李常孝,結果事敗僥幸逃出來,才撿回了一條命。
如今聽李令月的意思,讓姐倆放棄報仇的念頭,年輕氣盛的韋小寶哪肯順從。
他站起身來,用堅毅的眼神看著李令月:「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公主的恩情,小的來世再報,阿姊,我們走!」
說罷,牽起靈雲的手,就要往外麵走。
李令月也不阻攔,而是看著二人,冷笑道:「你們無權無勢,拿什麼報仇?現在去豫王府,隻會白白丟掉性命,愚蠢至極!」
「丟掉性命總比苟且偷生強!」韋小寶不岔地說道。
「啪」的一聲,李令月抄起杯子往桌子上一砸,杯子瞬間碎成七八瓣。
這一舉動,嚇得宮兒啊的一聲尖叫,也讓正準備離開的姐弟倆停下了腳步。
李令月抄起桌上的瓷杯殘渣,走到姐弟倆跟前,手一攤,嚴肅地說道:
「你們想送死,本公主不攔著,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今你倆的處境,就如同這隻杯子,知曉輕輕一用力,就碎得連渣渣都不剩,當然!你們死了也就死了,可殘害你們親人的凶手,卻依舊逍遙法外,九泉之下,你們又如何麵對冤死的亡魂?!」
韋小寶還想說什麼,靈雲扯了扯他的衣袖,很明顯,李令月說的是實話,姐弟倆多少聽進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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