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萬物寂靜。
被口乾舌燥喚醒的林澄,使勁揉了揉眩暈至極的腦袋,算是勉強重新連接了。
隻不過依舊很迷糊,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隻知道喝了很多,因為還他很想吐
借助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打量一番周圍後,視線裡出現的熟悉書桌告訴了他位置,他應該是在自己的房間,躺的也應該是他睡了幾年的那張床上。
這讓林澄稍稍鬆了口氣,估計是張芷柔或王樂送他回來的。
可很快他又難受起來,除了宿醉帶來的頭痛胃痛等後遺症,他更厭惡一個人在夜半醒來的那種空蕩蕩的、被各種情緒淹沒的感覺,尤其是酒後
好在,今晚還有窗上懸掛的月亮作陪,不至於孤單的那麼徹底。
隻希望在看不見它的時候,自己也能入睡了,反正這幾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今天還算幸運了,林澄這麼想著。
片刻,當林澄試著挪動身子準備起床去燒點熱水來緩解一下胃痛時,卻發現腦子給身體下達的力度指令不好使了,他還是一動不動。
與之恢複的還有身體上的觸感很暖很軟
嚇得林澄就是一個激靈。
他好像被一隻軟糯糯的八爪魚纏住了,可能還是隻母的
於是便小心翼翼地偏過頭去再往下挪了挪視線,隨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撒滿月光的小臉蛋,她似乎看上去睡得很靜很柔也美的不像話長長的睫毛還是會隨著均勻的呼吸一動一動的是徐夢瑤
林澄再次揉了揉眼睛,開始打量起這個熟悉環境才發現自己蓋的玩意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印有粉色hellokitty的卡通被,窗口、書桌等地方也不知何時多了幾盆綠植看起來比以往有生氣多了不在顯得那麼孤寂
而隻拿來擺放的手機的床頭櫃,上麵多了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熱水的熱水壺,多了一盒不知名的藥物他拿起來看了看,是胃藥
迷迷糊糊中,他能記得是徐夢瑤在睡前為他準備的
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瞬間擊碎了深夜挾裹著的各種情緒化身。
如今的他不必再去賭一醉能到天亮了。
這也讓林澄有些感激地摸了摸徐夢瑤的小腦袋瓜子,同時,更大的疑惑感襲來。
“我踏馬到底是喝了踏馬的多少斷片成這樣還有她怎麼知道我胃痛的事情”
罵了自己一句之後,林澄努力拚湊著腦海裡的記憶碎片,試圖去想起昨晚上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剛剛醒來的時候好似又置身於往日的深淵之中?
對此,林澄仍有些心有餘悸。
他不敢也不能再讓自己出現那種症狀
隨著一些畫麵在腦海中隱約浮現,林澄用力的回想了起來。
清吧,他喝趴下之後是楚依依給隨手扛上車的對,就是很隨意,很隨手在此之前,有兩個人的表情他現在都還能記得,一個是受到驚嚇的渣渣輝,一個是一臉羨慕的張芷柔關於後者,他有點莫名奇妙,她在羨慕什麼,羨慕楚依依這身蠻力嘛直到某些模糊片段突然插入,是一道扶著他、跌跌撞撞穿梭在許多個淩晨的柔弱身影說起來,相較於張芷柔,他是塊頭蠻大的
林澄急忙切過,他搞不懂張芷柔隻因為他把一個欺負她的孫子揍成了豬頭,就能喜歡上他,要知道他那段時間能有多頹廢,能有多廢物卻好似忘記了廢物的他因此賠了那孫子一筆湯藥費,第一次爆了信用卡第一次上班開始啃饅頭,因為他還得省錢交房租儘管這樣,他也沒收張芷柔的錢,也忽略了這次事件之後,外組那些平常說話很大聲、來找這個看起來就好欺負的柔弱女子對接相關工作時,聲音小了許多
緊接著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徐夢瑤被楚依依抱上車的畫麵。
林澄懵了懵。
“她怎麼喝酒了?也喝這麼多?”
再來到醉酒前的桌上,他好像是打著慶祝王樂李薇的幌子,說好好喝個痛快,並大放厥詞的說要放翻所有人結果隻放翻了一個喝酒最菜的徐夢瑤。
林澄很尷尬,原來不需要彆人幫他回憶他這個嘴上“酒神”,自己想起來也會偷偷害臊。
可徐夢瑤喝酒的原因還沒找到,他又多了另外一個疑惑。
“秦婉婉呢?”
他沒能在記憶碎片中看到她的身影。
於是便繼續往前。
直到腦海中的畫麵來到清吧裡麵。
林澄突然再次開始頭痛起來,但還是捂著腦袋努力回想著
同時,大量片段湧入。
清吧內,她仍像幾年前的那個夜晚一般,在肯定了他依舊是那麼幼稚之後,還是走了。
不願再聽他多說哪怕一個字,甚至連個背影都沒能留給他。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看著清吧大門的方向,他過了很久才放下頓在半空中、那不知為何而下意識伸出的左手。
他聽懂了秦婉婉話裡的意思,“彆人”指的就是現在與美薇對立的劉氏集團,而現在的他在劉氏麵前,也似乎如她所述,什麼都做不了,也宛若說他在麵對當年的胡琴、隱藏在背後的劉氏時,那麼幼稚
巨大的挫敗感,再次充滿了林澄的內心。
曆史是如此的相似,徐婷一生心血拚出來的美薇、徐夢瑤的另一個執念,同樣被劉氏盯上了,且徐婷在今晚的電話中隻字不提美薇,似乎默認了某些事情一般。
他想幫母女倆在公司的事情上做點什麼,卻主意拿不出主意,物質出不了物質,也使不出劉氏各種在他看來很惡心的手段,也從未想著用與之類似的行為回擊他好像還是如秦婉婉所述有著那分文不值的“善良”,怎麼和彆人玩
如果不是徐婷對徐夢瑤的愛屋及烏,幾年前的曆史似乎將要以不同內容卻相同本質來重演,因為他記得曾徐婷來東海時說過她或許有其它的辦法保住美薇,不管她以後什麼情況,美薇仍然能姓徐,隻是會關乎到徐夢瑤和他而放棄了
難道他這次依舊把自己沒有個好的經濟出身,以及對應的高端局經驗,當作借口而不作為嗎?
還是說像劉氏一般,以同樣或更惡心的手段,鑽著各種法律上的空子,去予以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