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唏噓聲小了些,
那人繼續講述著自己的觀點,“家族出現了貴族和安全局的走狗無疑是荒唐的,但是我希望各位能夠認真想一下——”
“白朮是怎樣在短時間內成為了正式成員;又或者是家族裡是否還有他的同黨,或者是其他貴族,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們都知道,他們就如同汙染物的孢子,腐爛、衰敗,吸取我們的養分和生命,食我們的血肉而生,妄圖奪取我們的一切。”
“所以我們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他們,但我們要做的不是殺死白朮,我們要做的是將那些紮根於家族的「孢子」連根拔起!”
從他剛開始特意往他們這邊看,陳青桃就明白了這人大概是來攪渾水的。
本來白朮隻是疑似叛徒,現在則是萬死難辭其咎的家族罪人。
其實罪人有什麼不同呢,都是要死,無非是痛不痛快;陳情桃盤腿坐到草坪上,她舉著臉,
這些人的目的還是——
“所以我想請問一下,I組下第三小隊的隊長,您是否事先就知道白朮的身份。”
——柏色啊。
眾人隨著台上那人的目光向他們看去,白朮終於有了動靜,他在台上掙了掙鐵鏈,一臉慌張,“隊長、這事跟隊長無關,他不知道!”
那人笑了笑,他意有所指,“哦?所以你承認了背叛家族。”
柏色似乎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他推了推眼鏡,絲毫沒有在意周圍朝他打量的視線。
氛圍一下焦灼到了。
在那些摻雜著審判和質疑的目光中,柏色緩緩張口,“我知道。”
聰明人該在這時候說不知道的,所以很顯然,柏色不是聰明人。
議論聲大了些,周圍的人漸漸往後退去,
陳青桃和柏色所在的地方逐漸被空出一片空地,
他們成為了人群視線中的焦點。
“他會不會收了安全局兒子的好處。”
“我一猜就知道是串通好的,家族一向嚴謹,如果不是柏色,他的背景調查怎麼可能會輕易過!”
“呃、這還要怎麼說。”
“先彆急,柏色對家族的貢獻有目共睹,聽聽再說。”
……
當下情形,陳情桃終於明白什麼叫一隻蒼蠅就能毀了一鍋粥。
“原來我們的三隊隊長知道啊,這可真是令人驚訝。”
他神色誇張道。
“那我是否可以將這句話理解為您和白朮是一夥的呢?”
柏色依然保持著溫和的笑意,
“首先,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白朮背叛了夥伴。”
“其次,家族的存在目的從不是為了對立,所以無論是誰都有加入家族的權利。”
“最後,我將與家族同在。”
天空此時非常應景地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
陳青桃透過飄落的雨水和白朮對視,他的目光有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台上那人似乎是嗤笑一聲,“你能這麼說隻是因為你也是貴族吧,先生。”
戲劇的推進終於來到了第二幕**,
底下群情激憤,眾人似乎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征討聲大了些,
“同在?說得好聽,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
“柏色!你敢發誓你對得起教父嗎?!”
“你對著家族逝去的夥伴,對著他們的墓碑,說你從未背叛過教父,從未背叛過家族,你敢嗎!”
“貴族滾出家族!”
“對!貴族滾出家族!你們這些蛀蟲、孢子、臭蟲……”
終於,成員的呼聲在墓園回響——
“貴族滾出家族!貴族滾出家族!”
這才是這場鬨劇的根本目的。
望著墓園裡的人群,陳情桃覺得這裡包括自己的每一個都心懷鬼胎;台上的人,台下的人,唱戲的,不唱的,攪渾水的還有暗中觀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