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往後退,陳青桃兩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臂使勁往前扯。
“跳過去就好了,很快。”
白朮:“……”
“我求你了姐,我們換個方法吧,一定有其他辦法……你信我,一定有其他辦法可以離開醫院,要不我找人把他們弄走,你冷靜一點啊你冷靜一點!”
陳青桃歎了口氣,她雙目無比認真地看著白朮,道:“有人來了。”
白朮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轉過去,“哪兒啊,哪兒啊?”
艾爾維拉的手從虛空中握住他,提到半空中,白朮怕得大叫。
陳青桃站到天台邊,像之前尋找楊鬆時那樣,不算特彆用力就跳了過去。
“輕點兒,輕點兒,姐……”
他對艾爾維拉道。
艾爾維拉的利爪提起他的領子,猛地將他甩到了半空中。
“啊————”
白朮睜眼,看著身下縮小的街道和無數行人,思緒在這一刻被放空,隻覺得自己要完了。
“砰!”
臆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是一灘濕軟的觸感,他睜開眼,發現是小章魚接住了他。
“臥槽……”
“失策了,祂不喜歡你。”
陳青桃蹲下來,看著白朮因為驚嚇而慘白成一片的臉,嗓音沒有起伏。
她本意想讓艾爾維拉抱他過來,於是對著不遠處的艾爾維拉說:“下次不要這樣。“
“好啊,青桃。”
祂黏膩笑道,嘴角彎出弧度,漂亮的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陳青桃。
“沒事,沒事。”白朮善解人意地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灰,對小章魚道:“謝謝你啊。”
陳青桃俯瞰著這座城市,打量著附近的布局,眼神沒有絲毫起伏。
往日裡她為了方便都是在頂樓穿梭,這樣不僅方便躲過排查,真出了事她還有不在場證明。
今日和白朮一起……
他側看著離邊緣處八百米遠還在哆嗦的白朮,心想:“他好像恐高。”
天台連著底下的門被緊鎖著,他們兩個如果想走就隻能跳下去或跳到另一棟樓上。
“長痛還是短痛。”她問。
白朮反應了一會兒:“那當然是短痛好了。”
“過來,”
白朮小步小步挪著走過來,在快靠近陳青桃時,隻聽對方淡漠無比的聲音傳來,
“走了。”
於是他便看見對方攤開雙臂,往後一仰從百層高樓上墜落。
風鼓起她的衣服和頭發,那張戴著白色眼罩的臉上仍然沒有絲毫表情變化。
鄒鬱腦袋空空,下意識伸出的手縮回,不多思考便跟著一起跳了下去。
空氣增加的壓力不斷鑽進他的耳鼻喉間,呼嘯的風使他耳膜有種撕裂般的疼痛,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像被誰扼住了喉嚨,窒息感無比強烈。
“和陳青桃一起跳樓真的是最糟糕的決定。”他忍不住這麼想,“可能是我瘋了也說不定。”
可是她確實很可靠,無論發生什麼好像都有辦法解決,鄒鬱忍不住想她在這種時候會說什麼。
他在極度掙紮中睜開雙眼,許是神經反應速度過快,眼前的世界被不自覺放慢了數十倍,一切清晰無比,
鄒鬱在樓底的鳴笛聲與風間,在樓盤的霓虹燈照射下,看到陳青桃微微張開雙唇,她說:“沒事。”
莫名讓他安心。
事實上就是這樣,二人在快要墜到地上時,被一根變大的觸手摟住腰部,無其他事發生。
鄒鬱身體虛脫,雙腿發軟地跌到地上。
“走吧。”
陳青桃伸出手將他撈了起來。
他後知後覺陳青桃那句長痛還是短痛的意思,抿了抿嘴。
他們要去的地方叫黑市,需要經過陳青桃新搭檔所在的那片區域。
昨天下過小雨,巷口處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蓄滿臟水坑。
兩邊仍像上次那樣站滿了人。
“從最前麵那個酒館裡麵進去。”白朮側耳對她說道。
她忽略周圍那些打量的視線,抬頭看了一眼「災」的窗口和通往他家的樓道。
她還記得這裡麵有一個很詭異的洋娃娃。
“嗯。”
酒館的木門破敗不堪,在門口吊著,搖搖擺擺,且陳青桃進去都要俯下身子。
入口雖然小,但空間卻比陳青桃想的還要寬敞,裡麵的氛圍不算昏暗,亮著暖黃色的燈,就是破敗了些。
鼻尖刺鼻的味道傳來,在破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酒館裡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來,陳青桃注意到來這裡喝酒的大多都是改造人。
她跟著白朮走到吧台前,
白朮出聲:“兩杯金杯啤酒。”
酒保瘦矮瘦矮的,半邊身子是機械製造,他的動作不太和諧,銀質的眼皮一眨,半邊臉笑,半邊臉沒動,“5271星幣。”
“老規矩,本店謝絕轉賬,隻收現金。”
白朮從夾克裡拿出錢包,從裡麵取出兩張五千麵額的錢幣,遞給酒保,“不用找了。”
“嗯?”
酒保:“感謝您的慷慨,請稍等。”
他嗬嗬一笑,從底下抽出兩瓶啤酒,對著疑惑的陳青桃道:“這一杯是送的。”
在他去後門裡的那段時間,白朮湊到她耳邊說悄悄話,“金杯不是酒,是老狗的稱號,他手上賣能通往黑市的硬幣。”
“這樣啊。”陳青桃明白了。
不一會兒,瘦矮的酒保身後跟了一位足有兩個白朮那麼胖的大胡子男,他的肩膀上有明顯的鋁製鋼鐵貼片和管子,走起路來發出儀器的聲響。
陳青桃猜他應該是這裡的廚師,他兩隻大手在滿是油汙與啤酒印的圍裙上擦了擦,小眼睛一眯:“誰找我啊。”
陳青桃:“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