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因為回憶起所有過往之後,太多的人和事羈絆。
這段時間以來,衣上雲在這裡表麵上看似忙碌,實則一直心事重重著。
再者,雖然已儘力嘗試著去接受,卻至今都依然還是未能習慣這裡的飲食與生活,造成長期以來嚴重的營養不良。
加之今日醫館裡所發生的事,使其精神始終都無法平靜地待產。
打從上次小產後,本就身子孱弱著。
如此一切的一切,方才最終導致了最後的早產。
就在剛剛的分娩過程中,出現了明顯的子宮收縮強度不足,這才導致其產程延長甚至停滯,出血不斷。
此刻,她的體力已然接近衰竭。
易三少確實對女人生產之事了解甚微,可就在剛剛,衣上雲讓他附耳過去,將自己的情況以及應對之策予他做了說明。
最後,他目光堅定的看著衣上雲的臉,信誓旦旦地說“丫頭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母女倆有事的!”
接著,轉而對所有人說道“已亡之血難以驟生,未亡之氣所當急固。"
又道“四逆湯中附草薑,陽衰寒厥急煎嘗,厥陰頭痛胃寒嘔,急投此方可回陽。”
於是依照衣上雲方才對自己的囑咐,急忙吩咐說“快去準備四逆湯,將炙甘草、生附子、薑炭、以上三味藥,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溫再服。如此有助於減少對胃腸道的刺激,促進吸收和發揮藥效。”
一旁的婢女心生疑惑地問“姑娘的情況已然危急至此,就隻這幾味藥……這……這真的有用嗎?”
易三少目光冷厲地嗬斥其道“叫你準備便就快去準備,今日她們母女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定讓你們在此所有人都一起陪葬。”
婢女聽了,嚇得連連朝其致歉“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很快,婢女便就將煎好的藥湯端了進來。
“丫頭,你要的四逆湯來了,我喂你服下。”
衣上雲弱弱地點頭,易三少便親自一湯勺一湯勺地將其緩緩送入衣上雲的嘴裡。
一室寂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
忽然,一婢女掀開錦被查看。
驚奇的發現了眼前所出現的奇跡般的景象,連連發出陣陣驚呼。
“止住了。”
“止住了。”
“血真的止住了。”
聞此,易三少終於舒了口氣,驚喜地握住衣上雲的手“成功了,丫頭,你是對的!四逆湯果然管用。”
衣上雲亦滿含著淚水對其弱弱地點頭。
緊接著,易三少又問“接下來該怎麼做?”
此時,衣上雲的臉色亦已經明顯有了血色變化。
於是便喚來身旁的珠兒“珠兒……”
珠兒早已被嚇得一顆心緊緊揪在了一起,聞聲同樣附耳朝其過去。
隻見衣上雲不知道對珠兒說了些什麼,珠兒聽完後,點了點頭。
繼而開始用力摩擦起自己的兩隻手掌來,待其發熱,便就附手朝著衣上雲的腹部位置觸了上去,將五指打開,動作柔柔地替其輕揉了起來。
終於,在易三少和珠兒的合力幫助下。
漸漸恢複了體力與宮縮的衣上雲,終於再次打起了精神來。
就連一旁的阿嬤,亦被眼前這個女人麵對自己命懸一線,所散發出的如此鎮定、頑強又智慧的模樣早已驚呆了。
一回過神來,緊忙親自掀開錦被查看了一番最新的進展,嘴裡便鼓勵其說“姑娘用力,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而此時,隻剩獨自一人等候在門外的拓跋澤,聽著耳畔邊再次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
似是終於再也沒有辦法繼續乾等下去,嘴裡喃喃自語道“不行,本皇子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見他抬步,侍衛緊忙伸手攔住他“大皇子萬萬不可!”
拓跋澤狠狠瞪著他一眼,氣憤地喝斥道“走開!那個南安太子都能進得,為何本皇子不能?”
侍衛道“那南安太子雖說是一男子,可他懂得醫理藥理,正所謂事急而從權,他多少能對姑娘有所助力,可大皇子你的醫藥術尚還遠遠比不上二皇子……”
拓跋澤已然什麼都聽不進去,情急之下居然一把抽出了身上劍鞘裡的長劍來。
將其毫不猶豫地抵到了侍衛的脖頸上,威脅他“你若再敢多說一句,小心本皇子要了你的命!”
就在這時。
忽聞一陣新生兒呱呱墜地無比洪亮,似是要喚醒這整片草原一般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聲音……”
“這是……”
一時之間,難以置信的拓跋澤竟已反應不過來,愣愣地怔在了原地。
反道是受其脅迫的侍衛,激動不已地說“生了,姑娘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