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不好了!”
聞聲,靜靜站在一旁的大監從璟帝的筆下挪開一臉崇拜的視線,轉而放眼過去看到剛進來的侍衛狼狽模樣。
雖然心裡亦是驚了一下,卻即刻又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趕忙伸出一根指頭來噓聲暗示將其阻止。
即便來人明顯已是這般慌張,璟帝卻仍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屏氣凝神隻自顧自揮墨繼續著手裡的動作。
直至勾完最後一筆,看著落在紙上似是令自己尚還算滿意的氣勢磅礴的字跡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方才一邊放下手裡的筆,一邊開口冷冷地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侍衛卻依舊再次先看向了大監,見其終於對自己點頭,得知自己被征得了同意,方才敢開口。
急急稟報“啟稟皇上,大事不好了,沉香閣走水了。”
聞此,未及璟帝說話,身旁的大監先驚了,著急地連連詢問情況。
“你說什麼?”
“沉香閣走水了?”
“沉香閣裡空無一物,怎麼會走水?”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嚴不嚴重?”
聽其頓發出一連串的質問,侍衛怯怯地低垂下腦袋。
緩了口氣,戰戰兢兢地說“沉香閣本就已破敗不堪,又長年無人打理,院子裡的枯藤老樹肆意到處蔓延。近幾日又突逢天乾物燥的天氣,天快亮時,後院裡的一盞燭火被風刮落,引燃了枯樹藤,便就走水了。”
“這……這怎麼會這樣?”
大監緊接著又著急地問“那……那個死丫頭呢?她可還活著?”
侍衛吞吞吐吐地說“丁香……丁香……”
思量最後,終是心一橫,道“因為沉香閣在宮裡最偏僻的角落裡,負責那裡的宮人也左不過隻有三名看守,且還要晝夜交替輪崗。當時起火又大又急,且是從後院所引起,發現地太晚,待到將火撲滅,那丫頭,早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至此,霎時間,殿內終於傳出一陣雷霆之怒。
“廢物,都是怎麼辦事的?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連個幾乎都不能喘氣了的女人都看不住,朕養你們有什麼用?立刻拖出去斬了!”
屆時,一陣淒慘的求救聲響徹整座大殿“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侍衛被拖出去後,一旁的大監憂心地問“如今守護者怕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這個節骨眼上,若是我們失去了這個籌碼,還如何再繼續控製她?”
璟帝想了想,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說“不就是籌碼嘛……”
可令他最疑心的卻是“怕隻怕,這場火,來的蹊蹺!為何此次走水的源頭,會是最隱蔽的後院?”
璟帝說著,緩緩收回視線看向自己剛剛寫下的字,若有所思地道自不量力的蚍蜉,卻還想要撼動大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取滅亡!”
大監聽了,似是忽然醒悟過來“皇上您難道是在懷疑,沉香閣的這場大火,乃是人為,一切都是秦王暗中派人所做下的……”
回憶方才璟帝的話,大監急道“對了,方才皇上說,那幫狗奴才連個半死不活的女人都看不住,莫非……那丫頭並未死,而是被秦王的人給救走了!”
璟帝沉默著沒有說話。
大監咬了咬牙,生氣極了地道“真是可惡,究竟會是誰將此事泄露了出去?”
璟帝若有所思著,像是心裡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可卻並未說出來。
最後隻沉聲交待道“守護者回宮後若是追問此事,就說她一離宮,那丫頭便出宮去辦差,路上被一夥來路不明的人給劫走了,自此再無了音信。”
大監想了想,忽明白了璟帝的意圖“皇上這是欲將丁香所受,全都嫁禍給秦王。如此一來,若守護者並沒有失憶,隻是在故意假裝,那麼如今因為丁香所受的苦,便亦會與秦王之間真的產生嫌隙。”
“而倘若她真的是失憶了,必定更會因為丁香,此後更加堅定地站回皇上這邊,為其複仇,為皇上所用。”
一念至此,即刻奉承道“將計就計,皇上此計,甚高!”
然大監卻又有些顧慮“隻是不知那丫頭的身子,還能不能支撐活到守護者回來了!”
霎時間,璟帝於嘴角勾出一抹淺淺的弧度,陰陽怪氣地說“怎麼活不到?不是有人每日都準時去為他解毒嗎?”
大監心裡頓了一下,甚覺不可思議地道“皇上的意思是,那個張致遠,他每天都在喂那個丫頭解藥?”
話說出口,想想卻又似不對“不對,張致遠他怎麼敢?他可是皇上您的人呀。他每日送去沉香閣的吃食都是由專人查驗的,從未聽說出過什麼問題呀?”
璟帝並沒有爭辯,亦是覺得沒有必要。
因為張致遠的確夠聰明,根本讓他抓不到任何把柄。
可他卻細致入微的觀察了近半年,發現張致遠的確已經變了。
沉默了一會兒,璟帝轉而又繼續方才的話題,說“如果實在活不了,那也是她的命,怨不得彆人。讓她死在秦王府,豈不更好?蚍蜉,本就該呆在蚍蜉該呆的地方,就是死,亦應與同類抱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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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監想了想,頓反應過來連連叫好。
“妙妙妙……”
“真是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