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沒有?”
“什麼?”
“聽說前段時間沉香閣裡走水,燒死了一個宮女。”
“沉香閣?”
“那座院子不是已經閒置了好多年了嗎?怎麼會有人被燒死呢?”
“好像是有個宮女犯下什麼錯,被大監親自送去關在了那裡。”
“大監親自送去的?”
“大監可是皇上的心腹,會不會是那宮女得罪了皇上。”
“這個就不知道了。”
“不過,聽說那宮女之前一直是在禦藥房的,好像還是個大藥女!叫什麼來著……”
“唉,想不起來了!”
“不過,這還真是伴君如伴虎,真是太可惜了,年紀輕輕地便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看來以後咱們在宮裡伺候一定得更加小心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便就得罪了哪位貴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誰說不是呢?”
……
聽了貌似從宮裡出來辦差的幾個人的竊竊私語,易三少暗自推敲琢磨著。
“宮女?”
“禦藥房?”
“他們所說的,該不會便就是丫頭所說的丁香吧……”
“丁香死了?”
“若是丁香死了,那丫頭豈不是……”
就在他為此正陷入沉思之際,一陣聲音忽然將他喚醒過來。
“東家?東家?”
聞聲,易三少頓回過神來,望著那人的臉,道“薛掌櫃,你來了!”
薛掌櫃一邊落座,一邊疑惑地問“東家這是在想什麼呢,如此入神?”
正如衣上雲所擔心的,同樣擔心軒轅翰怕是早已派人盯上了百草穀和百草堂。
不得已,易三少隻能托人將薛掌櫃約到了這座茶樓裡碰麵。
可原本亦並不是如此著急,此時聽了那幾人的談話,易三少卻忽覺心神不寧,遂改變了主意。
於是開口問“薛掌櫃,不知近幾日有沒有藥材要送入宮的?”
一說起這件事來,薛掌櫃立刻變笑逐言開地告訴他道“東家剛回西秦,想必尚還有所不知,宮裡近來將有喜事。這幾個月,問咱們訂了不少的珍貴藥草呢!什麼天山雪蓮、冬蟲夏草、何首烏、燕窩、龍涎香……那是應有儘有。”
說著,瞬時忽地想起來“對了,正好,今兒便就到了一批貨,正打算準備進宮呢!”
易三少對此的確尚還毫不知情,便問“宮裡有喜事?什麼喜事?”
見其居然細問起來,薛掌櫃的臉色卻忽然漸漸沉了下來。
好像心裡有一絲猶豫,卻還是降了些聲音說話。
“是秦王府,秦王即將迎西秦學院院長的掌上明珠入門。新王妃由太後娘娘親自挑了宮裡的嬤嬤教習,並將從宮裡入王府。”
仿佛一道天雷在頭頂炸開一般,易三少聽了驚地直瞪大了雙眼。
明明自己聽的是那樣清楚,卻還要再確認一次。
“什麼?”
“你再說一遍?”
“你說秦王軒轅翰要迎娶誰?”
薛掌櫃遂將秦王府即將迎新王妃入門的事情,前前後後朝其緩緩稟報道來。
聽了薛掌櫃的話,易三少驚地似是都說不出話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再次開了口“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薛掌櫃稍一思量,便道“大概就是秦王府給秦王妃辦喪禮的那幾日。”
聞此,易三少咬牙切齒地道“混蛋,虧得丫頭死心塌地,為他吃了那麼多苦,曾經還對他是那般地用心。居然在給丫頭治喪期間,便就如此急不可耐地訂下了新人!”
頓了頓,可他心裡卻依舊愈想愈氣。
“軒轅翰,你還真不是個東西,我從前居然沒發現,你竟如此會裝深情,辜負於丫頭!”
說著,忽將一記響亮的巴掌重重地拍在了麵前的茶案上。
霎時間,茶盞裡的茶湯飛濺出來,落了一案,再仔細一看,就連那案上的瓷器,亦都被其震出了道道裂紋來。
這般大的動靜,瞬間驚動了一旁幾人。
可一看到易三少凶神惡煞,怒不可遏的臉,便起身來一起悄悄下樓離去。
待到其情緒稍微緩和了一點兒,易三少便道“薛掌櫃,今日,我同你一道入宮!”
話一說完,易三少便就趕忙起身下了樓去。
薛掌櫃搖了搖頭,趕忙亦一起跟了上去。
直到深夜,還不見易三少回來。
今日與珠兒出門,顯然一點兒收獲都沒有。
此刻,衣上雲一個人坐在屋裡,對著案上的燭火獨自發呆。
“看來三少是真的生氣了!”
忽地將目光移向窗外,看到一輪皎潔的明月正高高懸掛在空中。
霎時間,一絲困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