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逢。
顯然一點兒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生氣,這般回應自己。
“不!”
“不要走!”
“不要離開本王!”
“回來!”
“雲兒……”
待到軒轅翰忽地回過神來,亦趕忙追了出去。
然一出門,卻是所有路口都早已不見了衣上雲的蹤影。
許是心裡一著急,方才的那陣疼痛感再次襲來。
他卻顧不得許多,隻本能般地附上了一隻手在胸口。
又著急地稍作徘徊與觀望,最後選擇了一條與來時的路相反的方向追了過去。
“雲兒,這次本王一定不會讓你再逃!”
怎料軒轅翰剛剛離開後,衣上雲卻緩緩從酒樓門外的牆後麵再次現身了出來。
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傷心地說“你又為何如此糾纏?從此陌路,難道不是我們唯一,亦是你我最好的選擇嗎?”
遙望著軒轅翰離去的背影,衣上雲吸了吸鼻子,振作起精神來,邁步沿著來時的方向,與其相背離去。
而這個同樣似曾相識的背影,恰巧被還留在酒樓二層的梅汐媛看在了眼裡。
拓跋澤離開後,梅汐媛卻並未馬上離開。
此刻,她正憑窗而立,將眼前這一方街景儘收於眼底。
寂靜的河畔邊上,一間間沿河而立的商鋪,一座座古樸溫馨的宅院。
道道木雕窗欞和斑駁的牆麵,似是在低吟著不朽的歲月,鐫刻著屬於閃亮的記憶。
看街上人影晃動,市井百態,時光就這樣悄悄地低吟淺唱。
遠處的炊煙嫋嫋升起,那是人間最溫暖的煙火。
平日裡總以為稀鬆平常,甚至從不入眼的事,如今看來卻仿佛奢望一般。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成長。
曾經所擁有的一切,一個個失去。
曆經滄桑,傷痕累累,無家可歸,心亦無所歸……
一直目送著拓跋澤離去,至今還凝視著其緩緩消失的路口,梅汐媛深陷在一片無儘的沉思當中。
她心裡隱隱總覺得,今天與拓跋澤的談判,成交的似是過於容易。
這次再見拓跋澤,他仿佛與之前大有所不同。可究竟哪裡不一樣,她又仿佛說不清。
三千匹寶馬良駒,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往年東寧國即便花重金,最多的時候,也隻能購得七八百匹尚還算得上良駒而已。
可如今,拓跋澤竟會如此輕易便就應下自己三千,他到底在耍什麼陰謀?
……
一念至此。
為確保儼然此次已是自己破釜沉舟的最後一次機會,已是不許失敗,隻能成功,她趕忙叫來身旁的一名侍衛。
“來人!”
“屬下在!”
梅汐媛吩咐其道“你親自帶人去盯緊那條喪家之犬,看看他究竟在耍什麼把戲?如若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來報。”
“遵命!”
侍衛領命後,便轉身急急離去。
卻忽又被叫了回來“回來……”
侍衛不得已再次轉回來,又問“公主還有何吩咐?”
梅汐媛想了想,說“再仔細查一查,看看他自打我們離開西秦後,都去過哪裡?結交過哪些人?”
“是!”
“去吧!”
揮揮手,安排好一切。
方才對剩下的兩名婢女和侍衛三人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都回去吧!”
聞聲,一名婢女懷裡抱著一件金黃色鬥篷,朝其近身了過來,一邊替其披上,一邊關切道“這西秦的確要比咱們東寧冷許多,晌午剛過,外麵便冷的厲害,公主仔細不要凍著。”
另一婢女,將手爐也已經再次替其重新換好了熱水,遞到了梅汐媛的手裡。
想起剛才自己也是在氣頭上,此時便關切起婢女來,說“你的臉,沒事吧?”
婢女聽了有些納悶,遂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奴婢的臉怎麼了,公主在說什麼?”
梅汐媛這才抬起頭來,卻見方才那名婢女臉上的麵巾此時已然不翼而飛。
而讓她更意外的是,婢女的臉上白皙光滑,並沒有任何新傷亦或舊傷的傷痕。
於是便驚詫地問“你方才不是說熱水濺到你臉上了嗎,還在臉上掛了一方麵巾!”
婢女聽的一愣一愣“什麼麵巾?奴婢並不曾被熱水燙傷哪裡啊?”
梅汐媛瞬間驚呆了,遂朝其發出一陣驚聲“你說什麼?”
心裡頓時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緊忙繼續確認“方才不是你出去給本公主換的手爐嗎?”
婢女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回憶著老實交代道“奴婢是去給公主換過手爐,可不知怎的,或許是前幾日感染了風寒尚未痊愈,一進沸水間便就暈了過去,沒多久又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