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仿佛再次從他的世界裡蒸發了一般。
“雲兒,你到底怎麼了?”
他的心,屬實已碎成了一片一片,這輩子怕是再也難以愈合了。
就在這時,程良與府裡的其他人一樣,同樣就連腳步亦有些沉重地緩緩走了進來。
軒轅翰依舊抱著一絲希望,抬起頭來看向他的臉,問“怎麼樣?”
程良搖搖頭。
軒轅翰遂又收回視線再次轉落回手中的絲帕上。
有些無奈,亦可以說是不得已,程良轉而催促軒轅翰“殿下,側王妃已經入府,被安置在星月閣裡,此刻,正等著您過去呢!”
聞聲,軒轅翰終於漸漸回過神來,緩緩輸了口氣,沉聲卻問“陸賢父子倆呢?”
程良回稟“陸賢自知無顏麵對殿下,早早便就回西秦學院去了!陸天麟如今愈發像極了陸賢的行事,亦是如此,說是學院有要事等著處理,便跟著一起回去了!”
了解了一切後,軒轅翰才道“本王知道了!你也下去早些歇著吧!”
此時此刻,事情怎麼就成了如今這個樣子,程良又有什麼辦法呢,隻能乖乖領命“是!”
一室寂靜。
看著寢殿裡裡外外,四處燃起的紅燭搖曳,殿內懸掛著的道道耀眼奪目的喜帳。
軒轅翰仿佛忽然看到了端坐在自己的榻邊,手執雀扇等待著他的衣上雲。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思緒綿延數千。
直至一陣風吹過,忽然意識到一切都隻不過是自己的幻想,軒轅翰方才露出一抹無奈的淺笑來。
繼而起身,抬腳走出了林月軒。
然在西郊的宅子裡,卻是另一番情景。
拓跋澤一回來便就怒氣衝衝,發出來好一頓雷霆之怒。
進門便倏地抽出腰間的佩劍,騰空一越,緊接著就是一陣宛若遊龍般,卻又處處彰顯鬆弛有度的狂掃。
霎時間,伴隨著樹梢上的積雪紛紛落下,一地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皚皚白雪上,瞬間被朵朵紅梅花瓣所掩埋。
婢女珠兒替其拾起被隨手丟棄在地上的劍鞘,心疼地望著他憤怒卻又無處排解的身影,緊緊皺起眉頭來。
立在一旁觀察了許久,方才緩緩說道。
“對不起,大皇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應該寸步不離地跟著姑娘的,如果奴婢能夠盯緊她,她便就不會被弄丟了!”
越看越不忍心,可又更加無奈,遂又再次開口勸說“大皇子,你不要這樣,都是奴婢的錯,你就責罵奴婢,亦或者……懲罰奴婢也行啊,隻是不要這樣對自己,奴婢真的好擔心……”
就在這時,豈料拓跋澤竟冷不丁地忽然劍鋒偏轉。
“嗖”地一下,將劍尖指向了珠兒的鼻子。
瞬時,珠兒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倆人四目相對,拓跋澤忽然開口質問她“不成想,你竟如此沒用!”
珠兒忽地回過神來,麵對其對自己的失望透頂,珠兒想要開口辯解“大皇子,我……”
可拓跋澤似乎並沒打算給她解釋的機會,頓將劍收回,拖著疲憊的身軀,轉身緩緩移步進了自己的房間去。
對著他離去的背影,珠兒流下了傷心的淚水,依舊默默道了句“真的對不起!”
明明知道衣上雲一定就被梅汐媛困在梅苑的某一個角落,可他卻是那樣的無可奈何。
拓跋澤心中的苦悶,怕是沒有人會明白。
如今他能做的,似乎也隻有告訴她關於衣上雲的特殊身份,或許梅汐媛會看在這個身份的份上,不會讓她太難過。
於是一個人關起門來,獨自一杯接一杯,一壺接一壺,不知什麼時候,便就已經開始迷迷糊糊了起來。
寂靜的夜裡。
忽聞“咣當”一聲響。
竟是易三少半夜三更回來,闖了進來。
一進門,尋著一顧濃烈的酒味兒,很快便在房內一角的地上搜索到了拓跋澤的身影。
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便一把提住他的衣領狠狠地質問他“拓跋澤,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丫頭是被誰給帶走的?”
儘管已醉眼朦朧,拓跋澤依舊在其手裡搖搖晃晃著道“說什麼呢?她是你帶出去弄丟的,本皇子還沒找你算賬,如今你怎麼反倒問我?”
易三少對著此刻眼前,這個如同醉鬼一般的臉,吼了一聲,道“你給我清醒一點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東寧國的永樂公主偷偷會麵,在謀劃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