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桑罵槐呢?
老熟人難得見麵,怎麼也要友善一些。
逗逗他?封瀟瀟想著,嘴賤的毛病又犯了。
“有好處不上,那就是傻蛋。”
“礙眼就礙眼吧,你忍一忍!”
朱明曄差點憋出內傷,心裡大罵不要臉。
“你……你有種再說一句。”說完,一副拚命的架式,卻被幾名忠心下屬死死捺住。
“千戶,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他是東宮近侍,打不得。”
封瀟瀟雖隻是從四品督辦,但代表著太子炆。
打他,就等於冒犯太子。
此事可大可小,若被有心人用來大做文章,即使是鐵膽神侯,亦要受到牽連,得不償失。
朱明曄實在稚嫩了些,和他掐架沒有半毛成就感,封瀟瀟頓時失去興趣:“你們……快點清點犯人。”
“本督辦忙著呢,還要回宮複命。”
在禦林軍、錦衣衛押送下,重要俘虜全部被裝入囚車,一個個如喪考妣,哭得聲嘶力竭。
“放開我……”
“侯爺戰死了,嗚~~~”
“你們弑殺忠良,不得好死……”
封瀟瀟掃了眼俘虜,眉頭微蹙。
據他所知,靖安侯府人丁興旺,不曾想,這裡卻寥寥無幾。
“安老,葉家成年男子呢?”
黑袍老者微歎:“哎,葉瓏山老奸巨滑,早有安排,葉氏族人大多數在西南軍任職,防著皇主呢。”
一代武侯,豈容小覷?
封瀟瀟微微頜首,算是默認了他的說辭:“這世界從不缺聰明人,還是傻點比較好。”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大人,我要檢舉,戴罪立功!”
封瀟瀟尋聲望去,隻見一名三十歲左右,長相敦厚,穿著樸實的男子,突然主動跳了出來。
檢舉?封瀟瀟一聽樂了,仔細端詳這名男子,隻見他拳頭攥得緊緊的,但眼神卻堅定,說明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緊張。
“你叫什麼名字?想檢舉誰?”
樸實男子長舒了口氣,鬆開緊攥的拳頭:“你能管事嗎?我要見鐵膽神侯。”說完,審視封瀟瀟,眼中全是質疑。
靖安侯臨終前交待,讓他見機行事。
可是,鐵膽神侯呢?
負責查抄靖安侯府的人,變成了一個小太監,實在讓他意外。
朱明曄立即來了精神,主動把事情攬了:“我爹就是鐵膽神侯,不過呢,他已經離開,你跟我說也一樣。”
按大明律,謀反乃誅九族大罪,奴仆亦難於幸免,極有可能全部被推到午門斬首,樸實男子越想越憂心,咬了咬牙道:
“靖安侯七公子,不在囚車裡,我檢舉他,保我女兒一命。”
舐犢情深,人之常情。
但出賣主人得到苟活,必遭唾棄。
樸實男子的話音剛落,立即有數名靖安侯府的忠仆怒了。
“顧長青,你不得好死。”
“我殺了你……”
“靖安侯府待你不薄,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朱明曄暗道,靖安侯七公子?
如果沒記錯的話,此人年紀尚輕,估計隻有十五六歲模樣。
有趣的是,葉家七公子頗為傳奇,紫都世家子弟,竟從未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此人好像憑空出現一般。
朱明曄越想越開心,如果抓住葉家七公子,必是大功一件,至於靖安侯府的婢女,則無足輕重,放她一條生路,未嘗不可。
“顧長青是吧?好,非常好……隻要你指證葉七公子,本千戶就答應你的條件。”
顧長青的女兒顧小蕊,十五六歲模模樣,長相清秀。
明眸善睞,丹唇外朗,皓齒內鮮。
雖穿著粗布擺裙,卻難隱出塵氣質。
她緊拽著衣角,身體懾懾發抖,低垂著頭,始終一言一發。
顧長青見了,忙握住她的玉臂,淡淡道:“先放我女兒離開,我自然會舉證葉七公子。”
朱明曄猶豫了,此事不妥。
“顧長青,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放聰明點,指出葉七公子,本千戶向來言出必踐,放你女兒離開。”
話音剛落,被扣押的上千俘虜中,突然站起一名俊俏少年郎,雖說同樣穿著粗布衣,卻難隱桀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