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辭修長的手指摸著削薄的嘴唇,道:“無論是不是她,我和許靜安也走不下去,早點離了她還可以重新開始。”
鬱榮生輕哼,隨手拿起桌上一本書朝鬱辭身上扔去。
鬱辭眼疾手快,精準地抓住那本飛來的書。
“你有沒有試著去了解了解你老婆?有些人錯過就不會回頭,彆看許靜安像沒脾氣的,骨子裡……”
鬱辭嘴角輕揚,“爺爺,我倆隔著45歲,喜歡的能是一樣嗎?你喜歡戲曲,愛好舞文弄墨,我對你那些附庸風雅的完全提不起興趣。”
“行,你將來彆後悔,反正那丫頭早就想和你離,對你死心了,很好。”
鬱辭玩著自己的手機,輕嗤。
後悔?
絕對不會!
老爺子輕輕歎了口氣,起身去弄博古架上的舊唱機。
他將唱針搭上。
下一秒,憂傷婉轉的戲腔在書房裡響起。
轉頭見鬱蒔坐在椅子上,他不耐煩地擺擺手:
“滾吧!”
鬱辭抬腿就朝外走。
“彆虧待她。”鬱榮生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
許靜安坐在蓮花池邊,目光沉沉地看著院子中央那兩株合抱的合歡樹。
合歡樹花期在6-7月,還有一個月才會再次開花。
一期一會。
以後,這院子裡的合歡花她再看不到了。
晚餐前,鬱榮生將她叫進書房,又問了她和鬱辭之間的事。
她說五年都沒能力讓鬱辭愛上她,再多兩三個月也改變不了結果。
鬱辭的心她捂不熱,紀悠染嵌在那,堅如磐石。
她在蓮花池邊靜坐了個把小時,想起多年前那個秋日傍晚。
就在這個地方,六歲的她第一次見到八歲的鬱辭,漂亮的眼裡都是閃耀的小星星,眼尾那顆小痣都無比生動。
回到閣樓。
許靜安早早收拾好上床,和南知晚發了會微信,然後接到雲蔓的電話。
最近天氣反複,久久感冒了,夜裡哭鬨著要“姨姨”。
聽著手機裡久久抽抽搭搭的哭聲,許靜安很不是滋味,路都是自己選的,當初做了那樣的選擇,她不後悔,最對不起的就是久久。
很快就會解脫了。
掩與歲月,散於人海。
離婚以後,她和鬱辭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他倆本來就無羈絆,也沒有情感上的拉扯。
能離開雁城最好,但除了明城,她隻熟雁城,一時半會離不開這座城市。
她和鬱辭的圈子完全不一樣,在這麼大的雁城,他倆不可能會碰到……
許靜安掛掉電話,眼裡掛著將墜未墜的淚花。
門外傳來腳步聲,許靜安連忙縮進被子裡。
鬱辭進去洗澡的時候,許靜安關掉她那側的床頭燈。
身邊的床墊陷了下去,許靜安躺著一動沒動,手卻在大腿上輕輕蜷起。
她失眠有一段時間了,今晚思緒紛亂,更沒辦法入睡,可身體不能動,腦子裡走馬燈似的,全是這些年發生的事。
還有那些年見過的鬱辭。
腰上搭過來一隻手臂,許靜安僵了一下,往床側挪了挪。
男人卻把她往裡麵帶了帶,滾燙的身子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