熦漫天雨線裡,英挺的男人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邁著堅定的步子逐漸走近。
許靜安的心有一刹那跳得很急,急過之後又突然變緩。
她眨眨眼睛,失神地看著雨簾裡那道身影。
筆挺的藏藍色西裝,為了讓他不顯得那麼沉悶和嚴肅,她特意挑了一條淡金色暗紋的領帶。
她早上給他係領帶的時候,他還壞壞地把她按在懷裡欺負。
平常這個時刻,他都很忙,卻拋下時光集團急匆匆趕來。
早上給自己打的雞湯,生起的雄心壯誌……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
你蠢得可笑。
他怎麼可能放下紀悠染!
愛得持久,長情,像他晚上飽含深情的夢囈,籠著無望的掙紮和深重的遺憾。
紀悠染,是他的愛而不得。
她那樣的身份,不可能做他的情人,他是正常男人,所以她依然是他紓解**的工具人。
台階上等雨的眾人騷動起來。
“哇,這個男人好帥,是誰的男朋友?是誰的老公?”
“霸總,絕對是霸總那款,他那衣服是***定製款吧。”
“眼熟吖,好眼熟,我敢肯定在哪裡見過他。”
“啊……他不是時光集團的鬱辭嗎?”驚呼出聲的是宋清秋,柳青瑤跟著搭腔:“還真的是鬱辭!”
許靜安往雲蔓身上靠了靠,將她的胳膊抱得更緊了幾分。
雲蔓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指腹輕輕在上麵摸了摸。
許靜安定定地看著男人越走越近,心裡的溫度不及冷風、涼雨。
鬱辭抬起雨傘的瞬間,她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她站在八級台階上,認真地看著他。
他雨傘微微後仰,目光搜尋到紀悠染後,目光碰到了站在幾個女孩身後的她。
如果不是她的身高比那幾個女孩高一頭,鬱辭其實是無法看見她的。
鬱辭的視線沒在她身上停留,他提步走上台階,衝紀悠染道:“走吧。”
“阿辭,很忙吧?”
“還好。”
紀悠染衝他溫柔的笑笑。
從許靜安的角度,她隻看到兩張無比好看的側臉。
他們凝視著對方,自動地隔絕了旁人,仿佛周圍的喧囂和紛擾都不存在,目光交彙中蘊含著無儘的情愫,有眷戀,有深情,似乎還有……淡淡的哀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許靜安望向水汽朦朦的天空。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邊,最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邊,你心裡裝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許靜安心裡湧上濃濃的無力感。
白月光多少年過去依然是窗前明月光,紅玫瑰最終會成為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用什麼去奪舍?
難道真就用你的身體麼?
用身體就能留得住麼?
鬱辭這樣的男人,想要女人多簡單,前仆後繼可以綿延不絕。
隻要他想,有的是女人能滿足她,你有什麼不同?
“許小姐,要不要我讓朋友一會過來接你倆過去?”溫柔的女聲響起。
許靜安將目光收回,看向紀悠染。
她挽著男人的手臂,站在黑傘下,扭頭看著她,眼裡滿是真誠和好意。